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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雀第23节(2 / 2)


  然,话音落地,对面的女子倏然垂目不言。

  虞锦嘴角扬起一道勉为其难的弧度,道:“恐怕我没法同你一道去了。”

  楚澜不解,“为何?”

  虞锦默了半响,道:“阿兄想将我送去梵山静养,他本就恼我,昨日我又因此事闹脾气走失,害他好找,想必、想必……”

  她说着,眼眶就顺理成章地红了一圈,但偏偏又强忍着没哭,简直看得人心都揪在了一处。

  虞锦声音渐弱,说:“想必他更恼了,指不定明日就要将我送去梵山。”

  楚澜惊讶,小舅舅是这个打算?

  虞锦又道:“只怕,澜澜的《女戒》,我是没法替你免了。”

  闻言,楚澜微怔,恨恨地握起拳头,道:“他怎能这样!”

  于是,就有了今早这一出。

  楚澜在沈却淡漠的目光下,逐渐败下阵来。

  男人目光寒峭地看她一眼,凛然道:“嚷嚷什么,规矩呢。”

  楚澜一顿,乖乖站好,声音都自觉放低,道:“你要将阿锦送去梵山么?那里除了僧人便是经文,无趣极了,且她又那般信任你,你如何狠的下心?”

  沈却没理她,提起虞锦,他便想起夜里那反反复复、没有来由的梦,觉得烦躁。

  楚澜咬唇,道:“小舅舅,你把她留下吧,就、就当是给我求你行不行。”

  沈却扯了下唇,看她一眼道:“你求我的事还少?”

  楚澜:“……”

  半响,窗牖被风吹得“吱呀吱呀”晃动,楚澜觉得腿都站麻了,才终于等到男人放下银箸,道:“最后一次。”

  楚澜怔了下,旋即笑道:“多谢小舅舅。”

  实则,沈却不知说过几次这句话,楚澜也不知求过他几桩事。

  白管家觑了眼年轻主子的侧颜,回想方才那一声声“虞锦”喊得哟,今儿个表姑娘就算不跑这一遭又有何妨?

  安排好琅苑的琐事,白管家又开了库房的锁,领着几个丫鬟,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快找找,前年圣上御赐的那套琉璃花盏去哪了。”

  “还有镂金阁年前送来的几支金簪、玉镯、耳珰,哦对,瞧我这记性,半年过去,早不时兴了,见梅,拿着牌子去镂金阁跑一趟,定几套时下小姑娘最流行的首饰。”

  丫鬟几人面面相觑。

  前年圣上赐下两套琉璃花盏,一套送去了槐苑,结果没两日,表姑娘在屋里舞鞭,那套花盏无一幸免,碎成了渣,白管家心疼地说什么也不再将第二套送过去。

  再说首饰,从前白管家也热衷于给表姑娘置办首饰物件,可表姑娘舞刀弄剑,今日丢一只耳珰,明日碎一只玉镯,久而久之,白管家心就寒了……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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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锦的月事过去,但脸色却不见好转。

  她心事重重地透过窗子眺望琅苑的檐角。

  两日前,楚澜告诉她“舅舅答应她留下”后,虞锦虽是松了一口气,但却时时提心吊胆,生怕再出变故,南祁王心下一个不顺,又动了将她送到梵山静养的心思。

  可惜,近日沈却事忙,并未归府,虞锦压根寻不到机会同他说话。

  琅苑又有丫鬟侍卫走动,她也没法独自进出书房。

  条条路都被堵死,虞锦心下郁郁,连对着消暑的冰镇杏仁酪,都没了胃口。

  蓦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落雁指挥着小厮道:“动作都轻些,小心磕坏了。”

  须臾,一尊竹林盆景搬到了里屋。

  虞锦扶着碗沿的手顿了顿,道:“又是白叔送来的?”

  落雁颔首,“白叔说这绿植修剪得漂亮,姑娘多瞧瞧,眼睛好。”

  虞锦有些哑然,目光从那彩釉花瓶、夜明珠、簪花妆台、手边的琉璃花盏掠过,费解地蹙了蹙眉。

  直到沉溪提醒她道:“姑娘,马车候在门外了。”

  虞锦才收回目光,戴好荷包起身走出门。

  今日,楚澜说要带她去瞧矮种马。

  这种马矮小敦实,模样憨态可掬,比之高大的马匹更易近人。

  虞锦不是第一次见,矮种马便是厥北所产,灵州军营里四处可见,虞家后院还养着一匹,是十四岁生辰时,虞时也送她的生辰礼。

  很快,马车便停在营地外。

  王府表姑娘自幼便在垚南军营摸爬滚打长大,就算不看牌子,也没有人会拦她。

  只是……

  守卫眼前一亮,红着脸公事公办地询问道:“楚姑娘,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