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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3)(2 / 2)


  韦艺脸色僵硬,嗓子发紧,额头上慢慢冒出冷汗,立刻开口说:人主的事情比较紧急,甚么事情能比得过人主的事情呢?要不然,卑将这就跟二位郎主走一趟?

  杨瓒没说话,又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前面带路去了。

  韦艺硬着头皮跟着二人,没有走正门,而是从隋国公府的后门走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了杨兼。

  隋国公府的后门靠近膳房,杨兼蹲在膳房外面的空场上,咚!咚!咚!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赤裸着上身,纠结的肌肉一下下隆起,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刀,竟然正在砍柴。

  可不是杨兼身边的两个近卫之一,元胄么?

  元胄一身牛顽的气力,不像是在砍柴,反而像是在砍头!每一下都砍在韦艺的心窍上。

  杨兼悠闲的蹲在一边,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杨广好似童心未泯,小肉手握着一支小树杈子,正在地上翻土,仰着小脸盘子,奶声奶气的说:父父,肿么没有蚯蚓鸭?

  蚯蚓

  又是蚯蚓!

  杨兼笑了笑,露出一个老父亲的慈祥笑容,温柔极了,抬起头来看向韦艺,说:儿子,你看,蚯蚓来了。

  韦艺:

  韦艺身材高大,但是他的胆子不大,也就比徐敏齐大一点点有限,徐敏齐还是蔫儿坏的类型,韦艺绝对是蔫儿不起来的类型。

  韦艺双膝发软,正巧这时候啪一声,元胄砍碎的木屑迸溅过来,打在了韦艺的腿上,韦艺更是膝盖弯儿发颤,咕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拜见人主!

  杨兼笑了笑,拍拍杨广的小肉手,把泥土掸下去,他知道杨广爱干净,又拿出帕子给他擦干净,这才笑着对韦艺说:韦将军,你这是干甚么?快起来吧。

  韦艺战战兢兢的起身,说:不知不知人主着卑将前来,是不是有甚么吩咐。

  也不是甚么大事儿。杨兼给小包子净了手,回身去膳房里悠闲的拿出刚刚蒸好,冒着热气的芋头,裹上甜饧,递给杨广,正好食点加餐。

  这才慢慢悠悠的说:只是请韦将军出马,偷点东西。

  还好还好,韦艺听他说的轻松,下意识拍了拍胸口,顺着杨兼的话头说:只是偷点东西,偷偷点东西?

  韦艺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偷东西?!

  韦艺脸色瞬间又不好看了,说:这人主您身为天子,偷、偷窃这不太好罢?

  杨兼温柔的说:韦将军你怕是耳朵不好,兼说的是让韦将军你去偷东西,不是兼自己去。

  韦艺:

  杨兼笑的善解人意,说:放心好了,只是叫你去恩师的家中,偷些东西而已。

  恩师,可不就是尉迟迥么?

  杨兼让韦艺去偷尉迟迥的东西,韦艺越听胆子越小,苦着脸说:人主,您就别跟卑将开顽笑了。

  杨兼扬着唇角,说:你看兼笑了么?

  韦艺根本不敢凝视杨兼微笑的唇角,只觉得头皮发麻的更严重了,说:可可尉迟迥素来为人小心谨慎,心机颇重,卑将怎么可能去他府上偷东西呢?

  杨兼点点头说:正因着蜀国公小心谨慎,所以只有你这个门生可以偷东西,不是么?换做旁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韦艺连声说:卑将也不行啊!

  杨兼啪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男人,就别说不行。

  韦艺眼皮一跳,杨兼又说:人主可是很看好你的,此事不成功便成仁,你自己看着办罢。

  韦艺现在是进退两难,他有把柄握在杨兼手中,不去不行,但是如果真的去了,那就是和尉迟迥彻底决裂了,毕竟杨兼虽然还没说偷甚么东西,但是韦艺已经猜到了,绝对不是甚么杯啊盏啊之类的小顽意儿。

  韦艺硬着头皮说:不知不知人主想让卑将去偷不对,去取甚么东西?

  说偷太难听了,他们在场众人,一个人主,两个人主的亲弟弟,还有落寞贵胄元胄,就连半大的小包子也是小世子,都是有身份的,说偷实在太难听了,韦艺干脆自行改口。

  杨兼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说:其实很简单前些日子蜀国公上报了文书,说是想要调配一些粮草,这粮草的文书,应该是在蜀国公的三郎主尉迟顺手中管理,你去把这份文书偷出来。

  偷文书!

  韦艺便知道,绝对不是偷小顽意儿,文书可大可小,还是粮草文书,这些东西可都是机密文书。

  前些日子,尉迟迥上书,想要朝廷支配一些粮草给他,说是当地粮草短缺,急需这些粮草。杨兼觉得他们粮草短缺,肯定是因为存兵十万开销太大,因而才短缺,杨兼是不会拨给尉迟迥这个财币和粮草的,他想让韦艺去偷文书,把文书拿过来看看,好条条框框的列出来,当面打脸尉迟迥。

  按照尉迟佑耆的消息,这粮草一类都是尉迟顺管理的,如此一来,就是一石二鸟的分裂第二步。

  杨兼如果得到粮草文书,一方面可以打脸尉迟迥,证明尉迟迥根本不缺钱,另外一方面,尉迟迥肯定会猜忌,这等子机密的事情,杨兼怎么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日前的燕饮和谣传,都给尉迟父子埋下了祸根,如此一来,尉迟迥怕是会怀疑尉迟顺,而尉迟顺丢失了文书,拿不出文书来,尉迟迥便会顺理成章的更加怀疑尉迟顺,不怕他们不分裂。

  韦艺听懂了杨兼的计划,只觉得后背更是发凉,反正这样的损招自己是想不出来的,如果不顺着杨兼的意思,被损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韦艺迫不得已,只好应承下来,杨兼告诉他明日正好可以动手,尉迟迥和尉迟顺都会进宫去议事堂,和大冢宰商议拨钱拨粮的事情,必然不会在府上,是韦艺动手偷东西的最佳时机。

  第二日,尉迟顺和尉迟迥刚一进宫,韦艺立刻行动,来到了尉迟一家下榻的府邸。

  仆役认识韦艺,韦郎主乃是蜀国公的得意门生,经常走动,这趟子进京城,韦艺也是一同护送而来。

  仆役说:韦郎主,不巧的很,国公和三郎主都入宫去了。

  韦艺自然知道他们入宫去了,咳嗽了一声,端起架子来,说:不妨事儿,那我进去等一等。

  韦郎主,请,请。仆役不敢得罪韦艺,引着韦艺进去,给他端上了浆饮来。

  韦艺摆手说:都去忙罢,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不需要伏侍。

  是。仆役们纷纷退去,只剩下韦艺一个人。

  嘎达韦艺轻轻将耳杯放在案几上,随即手掌一撑,快速从席上翻身而起,悄悄走到门口,往外探头看了看,仆役果然全都走了,四下无人。

  韦艺连忙钻出厅堂,一路往尉迟顺的院落而去,因着只是临时下榻,所以也没带多少仆役来,院落空旷得很,这倒是方便了韦艺。

  韦艺探头探脑的走进去,小心翼翼,熟门熟路的来到尉迟顺的书房门口,吱呀一声推门进去,动作飞快的找到案几,快速在上面翻看,嘴里叨念着:粮草粮草粮草粮草,草草草草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