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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 2)


  杀的还是有着尊贵血统的人。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亲手除去的是年仅六岁的九皇子,当时九皇子的母亲许才人惹怒了皇上被禁足,谁都知道许才人再也没有复宠的那天,他用一颗糖将九皇子哄骗至荷花池旁,然后抖着手将他推了下去,直至水里没了动静他才离开。

  第二次做这种事便淡然了许多,眼皮都不带动的。

  直到今晚,他手底下两个找小畜生尸体的掌事久久未归,他心里隐隐不对,才带着人去冷宫寻。

  几乎是将冷宫翻了个遍才找到那个偏僻的地方,掌事躺在地上,死相可怕。

  咽喉空了一个大洞,涓涓的血都干涸了。

  他咬碎了牙,让身后的人将尸体处理了。

  那个畜生竟然没有死!

  ☆、6.风云

  刘晋第二日早早就起了,眼睛底下青黑一片,手底下的人听见他起身的声响,忙端着水盆进来伺候。

  洗了把脸之后,刘晋脑海的混沌甩去不少,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挥了挥手,让屋里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刘晋昨夜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来解决这件事,若是一直瞒着,他不敢,督主的手段不是吓唬人的,思来想去,如今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他叹了口气,心底那股子不甘心尽数翻涌上来,他在后宫底层摸爬滚打了好些年,这才爬到如今从四品内官的职位,若是因为这一次的过失而丢了官职或是性命,他当然是不愿的!

  刘晋穿好墨色内官官服,踩着黑靴就往长安殿偏殿而去,好歹要搏一把,指不定督主大发慈悲的会饶了他一回。

  刘晋在门外等了很久,脸颊都被冷冽的风吹的疼了,屋里才有了些许动静。

  莫约一刻钟的时辰之后,宋端才梳洗好,听闻刘晋在外求见时,手中的茶杯一顿,随口问了一句,“他可曾说了所谓何事?”

  内侍摇摇头,“刘公公没说,奴才也不知道。”

  宋端好看的手指头敲着茶杯边缘,想了一会才说:“让他进来吧。”

  刚好,他也刚好有事要吩咐刘晋。

  刘晋躬着腰进入屋内,来时饮了杯茶,此刻却还是觉得口渴的紧,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口,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督主,竟然一个字都不敢说。

  宋端坐在楠木座椅上,身着月牙色的长袍,玉面王冠,腰处系着金色的绶带,上边还挂着一个雕刻精致的玉佩,他挑了挑眉头,好半天没听见声音,等得有些不耐,“怎么不说话?”

  刘晋直起腰,却是不敢直视眼前的人,“督主,文书房里的两个掌事死了。”

  宋端抿唇,眉头微敛,刘晋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知分寸,也是个心狠的,这才坐稳了自己给他的位置,文书房隶属于司礼监,若是死两个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要说掌事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

  如今刘晋刻意提了两句,其间必定是有什么端倪。

  “怎么死的?”

  刘晋咬牙,双膝跪地,一双眼睛望着他的脚尖,声音好似在抖,“督主,奴才让那两人去搜寻三皇子的尸首,两个掌事迟迟未归,奴才去寻,就只剩下两具尸体,死相惨烈。”

  所有皇子的排名都是内官按生辰年月来排的,当然吩咐这件事的人是宋端,他行事乖张,就连杀人也是,做了三十几个木牌,抽到哪一个就杀了哪一个。

  宋端沉默,而后竟慢慢笑了出来,笑意冷然,抬眼扫了地上跪着的人,“你不是跟本督说那人已经死了吗?”

  刘晋俯首,“督主,奴才也没想到三皇子没死啊。”

  宋端气极反笑,挥挥手让他从地上起身,而后问:“他人呢?”

  “跑了。”

  宋端冷笑一声,吊起的凤眼冷冷清清的,“皇宫就这么点地方,他能跑到哪里去?”

  这个三皇子倒让他刮目相看了,也是,没有母妃的庇护能活十几岁,当然不会简单。

  “督主,这人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找着……”

  宋端转着手腕上的佛珠,不知在想什么,沉吟片刻,“他叫什么名字?”

  刘晋微愣,亏的当初的木牌是他做的,要不然他还真的记不住名字。

  “回督主,三皇子名为赵隽寒。”

  宋端轻轻念了赵隽寒三个字,意味深长,“总是逃不掉的,没人帮他,他躲不长,若是过些时日还是找不着,那就有意思了。”

  刘晋咽了咽口水,“督主,奴才……奴才……”他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宋端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自己下去领二十个板子,三皇子找着了也不用急着杀了他,把他送到本督面前。”

  刘晋连连点头,“奴才知道了。”

  “滚出去。”

  “是。”

  刘晋退出暖阁后便自觉的去领罚了,二十下板子已经很轻了,前些年督主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卯正时分,宋端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锦袍,青丝高高束在头顶的玉冠上,面庞白净精巧,目光森冷。

  宋端披着一件纯白的狐狸毛做成的斗篷,迎着门外的冷风朝文苑阁走去,哪里是皇上审批奏折的办公之地。

  从前是元帝的书房,如今早已成了他的,朝廷中上书的所有奏章都要经由他手,才能呈上元帝的面前。

  手握朱批之权,朝堂上那些言官哪怕是想弹劾处死他,也没有门路。

  文苑阁里早就点好了暖香,殿内的温度比殿外温暖了许多,宋端方才未用早膳,他才刚坐在案桌前,便有宫人端上了热粥,他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