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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2)


  殿内的白麻纸哗啦哗啦翻得勤快,书简展开又卷起,两省官员挤在殿内忙个不停。开明之世里正是用人之际,官员有事可做,仕途光明,个个都豪情万丈,格外认真。

  高内侍一班人往殿里来来回回送了好几次茶汤,也不知怎么,将外头的一些话也带了进来。

  一时间,侍郎、主书、主事,甚至蕃书译语人也不知怎么皆来了兴致,捧着茶碗凑在一处聊侃起来,连手头的事务都暂搁了。

  在中书令附近收拾书简的书令史忽然喊了一声“茶汤是不是盐太多了!”,遂也藉机凑了过去,跟着一同眉飞色舞。

  房相如正看着递过来的文书,余光瞥见身旁的书令史离去,微微皱眉。

  就说吧,这内侍改换换了,方才还是清明气正的中书省,也不知怎么了,搞得像街头老妇的闲话摊子。

  话题么,大抵又是宫中的什么风月之事,抑或是谁写的什么诗又得了陛下的赞赏。

  耳边聒噪,房相如轻轻叹口气,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将笔搁置下,亦端起茶汤品尝休息。

  忽然听闻下头有人细语,“永阳公主要大婚了?过几日的花宴,不知令郎是否也去?”

  宁侍郎道,“他能有什么出息,凑个热闹罢啦。不过我听说近来不少人告假休沐一日,估计都要去观看,当日定会热闹……”

  房相如嘴里的半口茶还没咽下去,听得差点喷出来。

  她要大婚了?可前几天她还对自己痴缠着……

  难道女子善变都如此之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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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指路一下预收文《菩提谒》也是半架空唐~女主是九兄的女儿~he。文案还在修改,感谢。

  附注:

  -唐朝白麻纸。也叫蜀纸。朝廷专用纸,成都造,属于贡品。算是朝廷公务纸(但是不确定能不能广泛用于各部省,还是只是给皇帝写文件用,这里就借用一下,广泛用于朝廷公务员,所以写白麻纸哗啦啦,如果不对请指正~)

  - 休沐一日假。唐朝是沐浴盛世,三天一洗头五天一洗澡,朝廷还有专门的法定节假日就是休沐日。这里借用一下,官员为了围观公主花宴提前告假休沐准备吃瓜哈哈哈哈。

  -茶汤。这个应该都知道~唐朝煎茶放盐,桂皮等等乱七八糟的。(所以有人喊太咸啦)

  -纸。题外话了,唐朝厕所没有纸,都是竹签擦。(微笑),如果是写了字的作废纸张,也不许用来擦,因为古人觉得惜字如金,字是美好的,用写了字的纸擦污秽之物属于对文字的不敬(所以穿越的话一定切记带卷纸!卷纸!)

  第24章

  她将这打算与父亲说后,陛下也打大为震惊。

  “我的城阳与康晋明年就要出降了,现在就连我最爱的鸢儿也将要走了吗?” 陛下扶额长吁,“上次我看宋洵不错,你也未说喜欢不喜欢,原来是想自己择驸马啊。”

  漱鸢倒是没陛下那般伤感,温温道,“父亲也不必太认真。其实我只是见两位姐姐都相看青年才俊,我也好奇,如今京中究竟有什么人才之辈。所以才想也办个点心局,招揽几个姐妹女眷的,请诸家郎君来热闹热闹。”

  陛下没拒绝,却问道,“鸢儿可是认真的?若真的想寻驸马,可不是光看脸就可以的。至于那些郎君,请倒是可以,不过驸马的人选还是父亲来给你决定吧。”

  其实她对这事情并没有多么严肃,嘴上回应道没事的,“相看这事情哪有一会就相中的呢?还需要多接触才行。父亲不是说,叫我选喜欢的吗?”

  陛下沉默良久,才说也罢。

  漱鸢是他珍视的孩子,婚姻大事不放心叫她随意自作主张。他想,既然她要热闹,就由着去,至于旁的,想来她也不会太认真。

  于是他说允了,“帖子就从你殿中下吧,礼部忙着大典的事情,是顾不过来的。至于你想请谁,也由着你去吧。”

  漱鸢连忙笑着起身谢过,又陪着父亲说了些体己话。

  待陛下走后,她笑着跌坐回案几旁,兴致勃勃地抬声叫了句幼蓉,“去将花笺纸取来,冬鹃备笔墨,我要亲自写帖子。”

  一向觉得公主不想出降,如今却积极张罗起相看驸马这事情,幼蓉冬鹃面面相觑,也不好多言,下去依次办了。

  宴会的程度尽量安排得闲适一些,相看为辅,热闹为主。

  投壶,射箭,双陆,琴曲,只要是她爱玩的爱看的,全都安排上。

  千金难换她开心,情场失意,只能从旁的找点乐子。

  正因她一向如此善于排解悲伤,所以才在外头博了个风雅奢靡的名声。

  长安城中有名望的仕族之家都收到了压印着牡丹花瓣的笺纸,装在洒金的信封中,上头是墨色娟娟写的邀请的句子,词藻温宜,还散发着淡淡花香,格外别趣。

  永阳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连帖子都写得这般有情调。

  长安仕族爱好风雅,有公主如此,更心之所向,皆盼着五月初三那天入宴。

  不过相看驸马是相看驸马,课业是课业,两者不冲突,所以她依旧按时往弘文馆去了。

  一进门,果然见房相如阴沉着脸,坐在那等候已久,紧闭着薄唇像一尊石佛似的,宽大的广袖随手臂展开于案上。

  他两手撑扶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进来。

  难得,房相如一脸不悦了。

  她先一愣,然后温和闲散地咯咯一笑,提衫漫步徐徐走近,一路余光瞥见他跟随而来的视线,猜也猜出他极大的不满。

  不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即便再气,也得做钝刀子割肉的脾性,怎么能先跳脚呢?

  漱鸢整理好裙摆,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如星如月,纯稚道,“怎么,今日朝堂上有人惹房相不高兴了吗?”

  她心里当然知道他为何神色不佳。不就是请帖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