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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确有此事。”

  “您不是说那贱籍制度在我朝几百年,根基深牵扯多,不能取消吗?”

  “朕不是也说过曾与欧阳丞相商议此事,早就动了取消的念头吗?”

  “哦是。”荀肆低头思索,她有意提一句西北卫军的事,但话到嘴边又作罢。总觉得眼下时机不好,若是说了二人又要徒增一些猜忌。于是住了嘴,深深打量云澹一眼,又一眼。

  她那眼睛根本藏不住事,云澹看一眼便知:“想说什么?”

  荀肆摇摇头:“没事。”

  “贱籍制度是是根深蒂固,依亲疏远近罪责大小分批取消方能将此事办妥。第一批取消贱籍的是那些被发配充军之人。”言罢斜眼看着荀肆,见她眉眼开了,心中舒爽。再看一眼,她的头已枕到他肩膀。

  荀肆难得这样小鸟依人之时。

  云澹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这小鸟就变成了雄鹰,不仅要飞走,还会伤人。

  “那臣妾还有一事呢!”娇滴滴的。云澹想起静念说雪鸢,大意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管它呢,自己受用的狠。侧过身去将她揽在怀中:“是刀子是鞭子尽管招呼过来。”

  荀肆被他逗笑了,又不是要他去死。

  头又朝他怀中拱了拱:“臣妾想跟皇上要个人。”

  ?“谁?”

  “裴虎。”

  “为何?”

  “裴虎与臣妾说过,他一心想去西北卫军。无奈他父亲看的紧,不许他去。他想要圣上一道圣旨。”裴虎这人别看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却心怀天下呢。这两年西北战事紧,他却站在后花园里看嫔妃们嬉闹,担忧日子久了他便废了。

  云澹捧起荀肆的脸:“你能不能不揽事儿?裴大人舍不得裴虎。”

  “舍不得便不许人家远走了吗?阿大还舍不得臣妾呢,臣妾不一样在皇上身边吗?臣妾来得了京城,裴虎就去不得陇原啦?”这么一说,倒显出她心酸来了。云澹看她眼睛红了,知晓她又想家,便捏她鼻子:“说裴虎呢,你扯自己做什么?”

  “这是一个理儿。”

  “若是去了战场,出了事…”

  “臣妾问过裴虎,您猜裴虎如何说的?”荀肆站起身,一板一眼学裴虎:“末将宁死不做花下鬼。您瞧瞧,在后宫守园子,多屈才。”

  云澹被她逗笑了,拉她到怀中坐下:“此事不急。待从徽州归来再议如何?”

  荀肆坐在他腿上,略微不自在。欲起身坐回对面,却被他掐住腰:“去哪儿?”生生将她按在腿上,圈进怀中。荀肆刚歇了两日的色心这会儿大起,见云澹揽着她腰不松手,便指着自己脖颈:“皇上,再来一回合。”还惦记自己那声音打哪儿出的呢!

  云澹闻言轻笑出声,唇凑上去,轻咬一口。荀肆那音儿差点冲出喉咙,被她生生咽下。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澹:“这是什么妖法!”

  云澹大笑出声,这小东西太好玩了,遂念了一句:“相公的妖法多着呢,回头一一带娘子尝一尝滋味。”

  一个相公,一个娘子,也不知是谁着了谁的道。

  荀肆眼中柔光一现,再眨眼一瞧,没了。

  分明是错觉一场。

  第52章 无情笑叹他人痴(十四)  撞腿儿

  一路踏春而行, 将那小花小草碾碎,春泥又粘在轱辘上, 香气挥散不去。

  荀肆闻了闻自己衣袖,而后递到云澹面前:“您闻闻看,香着呢!”

  云澹一闻,可不是?“喜欢?”

  “喜欢。”

  云澹叫停了马车,率先跳下车去,将手递给荀肆:“不急着赶路,下来走走?”

  这人真是好。荀肆将手儿塞到他手中,就着他的力气下了马车, 与他行在早春艶之中。云澹身上的青豆色儒衫格外衬这春色,面容又和煦,无论怎么看, 都是一个极好的男子。荀肆看看他, 又看看远山, 他衬这春色, 亦衬那远山,眼前的男子忽远忽近, 趁这大好人世间。

  这会儿的荀肆觉得云澹真好。

  云澹发觉她心不在焉, 偏过头看她:“在想什么?”

  “臣妾在想,人间真好。”

  云澹从未听荀肆说过这样柔软的话, 她本就不是那样柔软之人,亦或是从前将那一点软给了旁人。这会儿听到这句人间真好,竟有点心酸。云澹并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荀肆, 这些时日他放眼寻常男女,真正相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男子家宅清净身世清白。

  云澹不清白, 他遇到荀肆之时,已有了后宫,还有了儿女。这些事是后悔不得的,从前他只想做一个无情无欲的帝王,除了江山社稷不愿放其他事在心上,而今有了牵挂,便觉得自己不好。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在荀肆面前就小心翼翼。生怕她嫌弃。

  倒是看不出荀肆嫌弃。她待修年好,甚至待修玉也好。修年在她那住了小一年,如那雨后的竹子,一节一节拔高。无论体魄还是心智,都比从前好。云澹感激荀肆,也因此更爱她。他有时会想,若是与荀肆有个后,心中会不会就不会如此患得患失?

  “您为何不讲话?”荀肆见他许久不做声,手指在他掌心搔了搔。

  “朕也觉得这人间好。”停下步子去看荀肆,她不知打哪儿摘来一朵花插在耳旁,语笑嫣嫣,有些好看。“朕从前在王府之时,与太后去踏青,母后时常编花环戴在朕头上,一边戴一边说这要是个女娃娃该多好看。”

  荀肆笑出声:“是母后能说出的话。”

  云澹眼向一旁望去,春草中点缀几朵春花,有心为荀肆编一个,便松了她的手前去。他向来认真,编花环就是编花环,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荀肆躺在一旁的地上,口中咬着一支草,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脚尖一晃一晃,闲适自在。

  过了良久,云澹举着手中拿个花环,帝王对美体悟深,那花环红的黄的紫的小花,拧在青草之上,还有白色的花骨朵,甚是好看。“来,试试。”

  “给臣妾的?”荀肆坐起身子,任他将那花环套在头上,笑着问他:“好看吗?”

  “倒是能遮遮你的不羁。”云澹逗她,而后对不远处的静念说道:“帮朕搬个小桌来,纸笔也拿来。”有心作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