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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2 / 2)


  云澹眼角一热,也落下泪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荀肆,你别这样。”

  别这样生分,将好好的两个人推的远了:“一辈子长着呢,咱们往后再要。”

  “好,往后我们要四个孩子。”荀肆抽泣停不下来:“要两个公主两个皇子,公主像我皇子像你…往后…”

  云澹将她扣在怀中,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拍:“会好的,相信我。”

  然而这世上的事,又有哪一件简单?他抱着她,想陪她度过这下雨一日,藏起自己的伤口,陪他养伤,却事与愿违。千里马在外头小声请示:“皇上,欧阳丞相来了,说是急报。”

  云澹看着怀中的人,泪痕犹在,在她额头轻印一吻,说道:“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喝药,好吗?”荀肆抱着他腰身不肯松手:“别走。”

  云澹心中一酸,又将她抱紧。不知过了多久,千里马又在外头轻声说道:“皇上,欧阳丞相急报。”欧阳澜沧从不这样着急,今日之事定是十万火急。

  云澹察觉到腰间的手松了,知晓她许自己走了,这才下床,刚要起身,衣角又被她抓住,回身看她,看到她眼中的光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悲伤,瞬间又泪如泉涌:“快点回好不好?”

  “好。”云澹弯下身吻她额头:“我去去就回,等我。”

  外头雨势渐强,下成一道雨幕,千里马拿着雨披刚碰到云澹肩膀,便被他推开,抬腿走进雨中,任雨水将他打透,似乎只有这般,才能令他感觉好些。这一路湿滑无比,人又踉跄几回,终于到了永明殿。

  欧阳澜沧起身请安,看到云澹眼中的痛楚,嘴角动了动,终于什么都未说。云澹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而后坐于案前,问欧阳澜沧:“可有消息了?”

  “有了。”欧阳澜沧看了一眼静念:“臣已将所有东西交给静念,由静念一并来说吧?”

  “好。”

  静念点头,缓缓说道:“三月前,陇原城出现一个京城的小商贾,那人在陇原开了一家当铺。是陇原的一位教书先生发觉他异样,便报给了韩城将军,他派人摸了那人的底细,发觉他一到夜深人静之时便出城密会二人,那二人一人在兰赫山做山货生意,另一人,在西北卫军。黑箭本是冲着荀大将军放的,被韩城将军发觉,挺身上前挡了箭,射在胳膊上,本不是重伤,那箭头却带着剧毒,想来是要置荀良将军于死地。”静念顿了又顿,又说道:“再说回那当铺的人,户部文书只有一条记录,说他是徽州人士,自幼年起来京城寻生计。其余再查不出。但小王爷追查人牙子和楼外楼的事,却发觉一丝蛛丝马迹。此人在楼外楼做过伙夫。”

  云澹纹丝不动,那楼外楼里有许多敌国细作,静念查了许久,他亦利用那楼外楼放过两条假消息出去,反其道行之,助西北卫军得胜。“人,到底是敌国细作还是我大义朝的?”云澹突然问道。

  “臣以为,是我大义朝细作。”

  “谁的人?”

  “此时还不敢妄下定论,但假以时日定能查清。”

  “会是殷家吗?”云澹突然看着欧阳澜沧:“荀良若是战死,于谁最有利?”

  “荀将军若是战死,对外,自然是敌国最有利;对内…”欧阳澜沧顿了顿:“二皇子外祖父已逝,贤妃已离宫。如此看来,于殷家最有利。荀家打了胜仗,后位自然更稳,若是再添子嗣,恐危大皇子之位。”欧阳澜沧如实说道。

  “那便先顺着这两条线查。”

  “若果然是殷家呢?”沉默许久的静念开了口,他见过小王爷云珞,二人都觉得此事是殷家做下的。

  “先查。”

  “是。”

  云澹低头沉吟许久,而后对欧阳澜沧说道:“朕想请宋先生进宫一趟。”

  欧阳澜沧也不问缘由,只答好。

  “多谢。”

  荀肆不止一次说过,宋先生像她阿娘。许多话她不愿对自己说,但兴许愿意对宋先生说。由宋先生开导她,再好不过。他满脑子都是荀肆,却忘了自己心中还难受着呢,难受到吃不下睡不着,看着眼前铺着的那件小衣裳发呆。那小衣裳是他请宋先生帮忙做的,一件红色绸衣,衣裳绣着一个“安”字,意味平安顺遂。云澹将那衣裳盖在脸上,过了许久才站起身,将那衣裳叠好,放进一个小盒子中,对千里马说道:“收起来吧。”

  第69章 无情笑叹他人痴(三十一)  惠安宫不许……

  彩月端着一盆温水进门, 为荀肆净手。眉眼微微一动,说道:“待明儿雨停了, 奴婢带您去晒晒太阳。”

  见荀肆不做声又说道:“眼看着再过一段时日又入秋了,入秋了,惠安宫的黄叶就黄了。到时奴婢推您去看。”温热的帕子擦在荀肆手背上,而后皱眉怪自己:“您瞧奴婢这嘴,皇上说过任何人都不许去惠安宫,回头奴婢推您去旁的地方看黄叶。”

  荀肆终于收回眼神,落在彩月脸上:“彩月。”

  “奴婢在。”

  “你这么喜欢惠安宫?不如让你去惠安宫当差如何?那惠安宫的黄叶黄了,是宫里最好看的地方, 本宫待会儿见了皇上就与她说,让你与你心爱的思乔皇后住在一起。”

  彩月还是头一回听荀肆这样讲话,手一抖水洒了一地, 慌忙跪下:“奴婢不是有意的, 请皇后饶命。”

  “饶什么命?我要你的命了?”荀肆皱着眉看她, 而后摆摆手:“你下去吧, 要正红来伺候。”

  正红正在外头为荀肆熬药,听到里头的动静已进了门, 见荀肆和彩月的神情, 知晓彩月定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于是转身随着彩月走了出去。行至一个僻静之处叫住她:“彩月。”

  彩月停下, 问正红:“怎么?”

  “你与皇后说什么了?”

  彩月面上满是委屈:“我只是说再过两月惠安宫的叶子要黄了…”她话还未说完,正红的手已捏住了她细长的脖颈,只见正红一字一句说道:“今日我说了, 你就给我仔细记住。我不管你从前跟的什么人,皇后并未亏待你。是以你休要再说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下回再说, 我这手劲儿可就控制不住了!”正红的手掌用了力气,彩月被她掐的动弹不得,只得不住挣扎服软:“我错了。”

  正红猛的松开她,又说道:“你且给我记住今天的话。”而后转身走了。

  荀肆正坐在床头蹙眉,见正红进门便问她:“正红,你从前在民间可有听说过,女子两月滑胎,那血要流多久,流多少?”

  正红听她这样说,眼睛又红了,摇头道:“奴婢也不懂,奴婢去打听。”

  “那你再打听打听,可有流血之人,最终胎儿还在腹中的?”荀肆指着自己肚子:“总觉得像做了一场梦,她来了走了都不告知我一声,世上最狠心的人竟是她。”荀肆抹了一把泪:“我怎么又哭了?我是不是没出息?”

  正红在一旁无所适从,只得上前抱住她。

  荀肆推开她问道:“陇原还有消息吗?韩城哥哥可下葬了?葬在哪儿了?”

  “再无消息了。此处距陇原山高路远,再有消息过来也得几日,您…”正红想劝她放宽心,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就连自己都不能放宽心,她如何能?只得在一旁陪着她。

  “去窗前看会儿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