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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2)





  韩城笑出声:“这回荀将军再也不会训你整日打打杀杀了,光明正大了。”

  “那可不?”荀肆学荀良的口气:“打今儿起每日都要去军营练兵。”

  她学的有模有样,韩城又笑出声,指了指里头:“营帐不隔音,待会儿要挨骂了。”二人这样稀松平常,都刻意避开什么。

  荀肆忙吐了舌头收了声,推开营帐门进去,见到几个老家伙都在看着她。

  宋为、严寒她从前见过一两回,倒也不算生分,嘿嘿一笑:“宋叔,严叔。”而后坐在桌边问道:“阿大说北敕派人来谈归降?”

  “确有此事。”宋为看荀肆一身英气,便也不把她当做女子。将那饮茶的大碗放一个到她面前,倒了碗茶。荀肆也不客气,拿起碗喝了一口,又回身啐了口茶叶沫子,与荀良如出一辙。宋为和严寒忍不住大笑出声:“果然是荀大将军的女儿。”

  荀肆嘿嘿一笑,脸有些红:“说正事说正事。”

  “好。”严寒正色道:“此次派来谈归降之人是北敕太子呼延川。相传呼延川自幼身子骨孱弱,流连病榻,不谙朝政。”

  “那还做太子?”

  宋为摇头:“相传。”

  “哦。”

  “咱们在北敕的人倒是见过呼延川,不如传言那般。并且这几年借着他母后的势风头正旺。只有一点,他不主和。曾主动请缨迎战三次,被他父皇驳了。”宋为说重点:“他不主和,这次又派他前来,恐怕此事不简单。”

  “是。”荀良点头:“定要沉着应对。北敕突然派人来议和之事,前些日子快马加鞭给京城送了信。今日收到皇上的批奏:要我等见机行事,全权负责。”

  “并未说是战是和?”宋为问。

  荀肆想起那时他拿着阿大的奏折来寻她,那时二人并不熟稔,荀肆说自然要打,他眼中的光芒便盛了。他看起来和煦温和,心中却是有抱负的。“皇上主战。”她这样说道:“何况按照现如今的战事,于大义有利,此时该将胜面扩大,再谈休战不迟。不然依北敕的德行,你休战了,他歇个几年又要惹事。”

  “有理。”荀良点头道。

  几人讲完要事,荀肆便去校场跑马。那校场她离开近两年,这会儿跑起马来疯了一样。韩城远远看着,觉得那颗心终于是安稳了下来。一旁的定西见状说道:“韩将军,有句话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人已非昨。”定西只能说到这了。他随荀肆进了趟宫,那宫里发生的事绝非轻描淡写就能过去的,荀肆被陇原和皇宫扯的面目全非,即便她什么都不说,那痛却刻在她心上,一时半会儿抹不去。

  韩城点点头,转身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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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肆答应阿娘早些回去做衣裳,于是早早打马进城。甫进城,听到学堂传来朗朗读书声,便下了马站在窗口听了这会儿。这才发觉教书的不是尹老头了,接替他的竟然是个女先生。那女先生其声若流水潺潺,温柔小意,荀肆隐约觉得熟悉,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待下了学,孩童们鱼贯而出,荀肆朝里看了眼,那女先生竟是自己在京城救的那一个。她正低头整理桌上的笔墨纸砚,声音含笑叮嘱着孩童:“慢些,别摔到。”

  缓缓抬起眼,见到了门口的荀肆。

  她曾远远看过她,那时她是富态丰腴的皇后,只那一眼,便记得她眼中的流光。今日站在面前之人,一身铠甲,简单利落马尾,身段笔挺健美,面目英气勃发。是大齐第一位女将军呢!

  忙向外走了几步让荀肆进门:“荀将军,快进门,外头冷。”

  荀肆也不推脱,进了门四处看看:“老夫子呢?”

  “老夫子在家中读书画画乐哉乐哉,而今干脆不来学堂了。”引歌笑道。

  “不来也好,免的他唠叨。”荀肆寻了张椅子坐下,抬头问引歌:“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时在京城,藏在马车中,见过您一眼。”

  荀肆仔细打量引歌,那日在永安河边匆匆一眼便觉得她美,而她又是个有气节的,是以对她有几分钦佩。想起云澹取消贱籍之政,便问她:“贱籍可消了?”

  “已在府衙排号了,等西北卫军战士的消完便轮到奴家了。”

  “不差你一个。你跟我走一趟吧!”荀肆知晓府衙的做派,事儿铁定会办,只是慢吞吞。引歌忙摆手:“不急的。”

  “成。既然不急,你赏我口水喝,喝完咱们再去。”荀肆见她刻板,便忍不住调戏起来。果然,引歌嫩白的小脸儿覆上一层樱粉色,手忙脚乱为荀肆烧水。

  荀肆救她之时并未想到她是这样的人,那时只钦佩她有气节,眼下却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妙人儿。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这不就是云澹属意的那种女子吗?

  “还不知晓你的名字呢!”荀肆问道。

  “小女名为引歌。”

  “好听好听。”荀肆念了两声,上前接过那杯水,鼓起腮帮子吹了半晌,而后喝了下去,衣袖抹在嘴上:“走。”

  引歌不想荀肆为自己出头。她与她不相识之时,她便出手相救,而今相识了,她又要出手相帮。有些情欠了还不了的。到底不了解荀肆,她帮人不图回报,纯属乐善好施。

  两个女子出了学堂,荀肆一身灰色甲胄,手中牵着一匹枣红战马,挺拔英气;引歌身着绾色斜襟长袄,围着一条绣着报春花的棉围脖,素净婉约。这一动一静,倒成了陇原破败街头一景,惹人推了窗来看,还打了个响哨。

  荀肆歪过头去,手指着那开着的窗斥道:“讨打是不是?”

  那二流子忙关了窗,啧啧一声对一旁人说道:“果然是那不好惹的回来了!”

  荀肆见那二流子脑袋缩的快,大笑出声,对引歌说道:“下回再这样调戏你,你就骂回去。这些王八蛋不知被我打大的!”看了看引歌的身量,又叹口气:“哎,罢了,你不会武,动起手来不划算。还是回头先教你功夫吧!”

  引歌一听要学功夫,鼻子一吸,人便有些呆了。

  二人就这样说着话朝前走,说是说着话,其实是荀肆一个人喋喋不休,引歌说的少些。荀肆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引歌在一旁看的入迷。

  二人到了府衙,那衙役见是荀肆,忙将那消贱籍的名册拿给荀肆看。荀肆一瞧,果然按规矩办的,也不能为难他们。于是马鞭指着那册子:“这速度可不行,依本将军看,这些得速速的办,年前都要办完。让大家伙欢欢喜喜过大年。”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看:“这...”

  “别为难,明儿一早我来找你们知县。”荀肆言罢朝引歌眨眼,假意要走,那两个衙役果然拦住她:“此事不必经由知县,马上就办。”若是经知县,知县一瞧,荀家的人都过问了,那恐怕要不眠不休半月就要办完,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