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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没错!”霍千钧咬牙切齿地灌下一整碗酒,“是他们先不讲义气丢下我!我就非争这个武状元不可了!”

  “有志气!”辛弃疾也忍不住抱怨,“你说他们去就去吧,也不等我回来,还把我好容易招来的帮手给挖走了。你不知道,十娘不在的这阵子,茶肆和几家商行的收入足足少了三成半啊!”

  “这没良心的方元泽,今年的分红都得给他扣下赔偿我的损失才对!”

  “阿嚏!”方靖远连打了几个喷嚏,遥遥地看着临安城上空飞起的点点灯火,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今夜放灯的人真不少,这些灯火飞星,简直比平日里的星空还漂亮!”

  杜十娘点头说道:“我朝官家从未有宵禁之说,每年从冬至开始就有各地的歌舞社夜游街市表演,不光有官府发酒钱犒赏,沿街的商家也会支钱给他们打赏。尤其到十四十五这两天,几乎全城各行社都有舞队上街,不光是清音、楚歌、竹马儿、神鬼等等,还有些跑旱船的、杂耍的、舞灯舞狮的,跟着各家歌舞行社表演,可热闹着呢!”

  “我们赶紧些入港,还能看到灯市夜游,去凑个热闹!官家今夜应该也会与民同乐,亲临宣德楼观灯……”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大宋的当今皇帝赵昚今日盛装出行,与皇后携手带着太子一起,登上宣德楼,看那城中灯火通明。不光是宣德楼钱搭建起山棚张灯结彩,画着神仙盛宴,两旁还有跨白狮白象的文殊普贤灯楼,当中用草扎飞龙,密密麻麻地装了无数盏灯烛,盘绕在楼台之上,有若双龙飞走,炫目之极。

  而宫城外的各家酒楼瓦舍,亦以五色结彩,悬挂各种奇巧华灯,照得满城通明,而那些在街市上游行表演的舞队,伴着嘹亮的清音,笙簧琴瑟,于城中婉转回旋,缭绕不绝,让人当真犹如身处仙境一般。

  这般繁华盛世,人人喜着华衣美服,纷纷走出家门,呼朋喝友,同行一乐。

  站在城楼上的赵昚看着脚下街市中,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比肩接踵,沿街嬉戏玩耍,笑声不绝,心中愈发生出无限豪情,当即对身边人说道:“朕受命于天,得诸君庇佑,虽登大宝,亦不敢忘本。来日定当挥师北上,复我故土,救万民于水火,令天下臣民,都能如临安百姓这般,共享繁华,平安喜乐。”

  “陛下有此雄心壮志,臣等必万死不辞,追随陛下光复故土!”

  张浚等随侍的大臣闻言,无不热泪盈眶,跟着跪拜于地,山呼万岁。

  宣德楼下的百姓们也看到了城楼上的皇帝一行人,跟着跪拜下来,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弃疾和陆游、霍千钧等人原本正在丰乐楼中饮酒作乐,忽然听得外面喧哗之声,也跟着从窗口朝外张望,看到满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都不禁心生感慨,诗兴大发。

  “只可惜,方元泽赶不回来啊——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弃疾一边喝着酒,一边即兴作词,陆游也着人拿来笔墨,挥毫作诗。

  霍千钧却忍不住一拍桌案,怒道:“活该!枉我当他是兄弟,他居然撇下我带着阿璃自己跑了——等他回来,要是被我逮到,我非得——”

  正说话间,辛弃疾忽地指着楼下被堵在街口的一辆马车,惊呼一声,“你们快看,那马车上的人——是不是他!”

  “是谁?”哪怕不知道他说得是谁,可隐约有些许期盼和猜测,霍千钧整个人几乎扑到了窗口去,正好看到那辆马车上挂着的灯笼被人撞到,摇曳不定,从车窗口有人伸出手来,扶住灯笼。

  灯火半明半暗间,照在那人脸上,只见那人星眸生辉,唇角含笑,在灯火的映照下,这一时间,那人眼角眉梢的风采,只一眼,便足以令人目眩神迷,便是最巧的丹青妙手,也难以描绘其万一。

  真的是“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注1)

  作者有话要说:  霍小九:(咬牙切齿)等那混蛋回来,我非得——

  方博士:(斜乜)非怎样?

  霍小九:(飞扑)跪求绑定!不要再丢下我啦啦啦啦!

  注1 出自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七十一章 成败在我

  “你还知道回来呵?”

  赵昚看着还有脸笑的方靖远, 要不是为了保持身为人君的气度,差点就想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问问这厮玩死遁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心情。

  然而他没问, 因为他知道, 答案绝对是没有的。

  这货就没有心。

  还有脸没心没肺地朝他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根本不知道当时别人是如何为他担心着急上火得差点都想砍人了。

  “陛下!微臣知错了!”方靖远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 拱手赔礼, “让陛下担心了, 是微臣的错,然而微臣此去燕京, 收获良多, 不知陛下愿听否?”

  “说!”赵昚狠狠地瞪着他, “要是没用的废话, 看朕怎么收拾你!”

  “好吧,说起来还真是巧, 臣这次出去,遇到了两国皇帝, 还见了一个真公主和一个假公主……”

  方靖远两句话就把人胃口吊了起来,赵昚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追究责任, 见他一停顿就立刻开始催更,“两国皇帝?都是谁?还有真假公主?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啊,陛下就得慢慢听微臣道来……”托章玉郎的福, 方靖远也学会了讲故事留钩子,勾得不光是赵昚,连皇后和太子, 以及偷偷藏在帷帐后的内侍太监和门口竖起耳朵的御前侍卫们,都听得入了迷。

  听方靖远说自己用药材染黄了脸色,还剃了眉毛眯起眼扮丑时,赵昚看了他一眼,见他故意眯着眼做怪相,轻哼了一声,心想,还算你聪明,否则那完颜抠怎么可能放你回来?

  皇后却十分不解的是,“这女儿家扮成男装倒是常见,话本里也有提起过,可那瀛洲少年,为何要扮成女子?”

  方靖远笑着说道:“这就是微臣方才说的,真假公主的事了。”

  “这瀛洲源氏,是瀛洲国王的母族,源氏历代与瀛洲皇室通婚,他家的女儿,地位也跟瀛洲公主相当。只是微臣救下的那位少年,其实并非源氏的女儿,若是微臣猜得不错,他应该是源氏的儿子,现任的瀛洲国王。”

  “啊?堂堂一国之君,竟流落海上……还要扮做女子逃难……”皇后震惊地刚说了两句,忽然看到赵昚的面色有异,立刻闭口不言。

  方靖远权当没看到,继续说道:“瀛洲地方虽然不大,然因为原来施行的分封制,正如东周末年,战国之乱,天子式微,诸侯混战之下,这位少年国王怕是遇到麻烦,才会乔装打扮,出海避难。”

  “难怪他再三想要招揽你回瀛洲去,就是想让你帮他。”赵昚听到此处,有些不乐意地说道:“看来你还是很受人欢迎在,都扮成那般丑样,还有人要。可惜他到底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你岂非要去当瀛洲驸马?”

  “那怎么可能!”方靖远立刻叫起冤来,“那小子一上船就被十娘拆穿身份,他只当我们不知道,可就他那点演技,微臣岂能看不出来?若不是念在可以用他掩饰我们身份的份上,微臣也不会管他那么多的。”

  “你还管的少了?”赵昚不满地说道:“你还把自己的手弩送给他做信物,若是他回去之后,借此研究出图纸,岂不是平添一个外敌?”

  他没说出口的是,明明说好了给朕独一无二的礼物,居然还给了别人差不多的,方元泽你这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