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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她说完这话,其余君卿皆满面惊色,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薛晗,薛晗只觉那些目光像刀子一般射向自己,可他惊讶之余,倒也放下心来。他不敢抬头看其他人,只垂着首装作不知情,可其余人哪里会信。

  过了许久,萧璟才说话,“那……陛下准备如何安置薛御侍?”

  佩兰回道:“陛下说,继续留在福禧堂即可。”

  萧璟的手紧紧捏住,“好,本宫知道了。”

  佩兰行礼退了出去,萧璟维持着君后的体面,像是并无什么波动,直到众人散去。

  玉林见萧璟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毫无波澜,可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担忧地唤了一声,“殿下……”

  萧璟许久才吩咐他,“去将库里那柄玉如意赐给薛迹。”

  玉林站着不动,“殿下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会好些。”

  萧璟忽而笑了笑,“我有什么不痛快?这一切不都是我自己当初求来的吗?”

  若不是他执意要让长宁为帝,或许她早已过上了她想要的自在日子,身边是一个温和贤德的王君。如今这一切,他求仁得仁。

  贤君出了立政殿,便要去寻薛晗的霉头,冷嘲热讽几句,“本宫还真以为薛侍卿在这宫里踏实本分了呢?原来是谋了更深的算计,自己身有隐疾,便将自己身边的人送到陛下榻上,就不怕养虎为患?”

  薛晗垂着头,任由贤君指责,而一向善意待人的卫贵君,听了这些话也没什么反应,只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倒是云侍君来劝和了几句,“贤君息怒,后宫男子皆为陛下所有,实在怨不得薛侍卿。况且,方才佩兰女史来传陛下口谕之时,臣侍见薛侍卿亦有惊讶之色,对此事像是毫不知情。”

  贤君愤愤然离去,云侍君见薛晗缩成一团,笑着道:“贤君脾气大了些,但并非是对着你来的,你莫要怕。”

  薛晗是故意作出惧怕的模样,他知道如今宋子非在气头上,若不让他出了气,日后怕是还会寻衅。“多谢云哥哥方才解围。”

  关行云道:“只不过,今日这事不仅贤君惊讶,连我也惊住了。但你瞒得也实在紧了一些,陛下从你那里召人侍寝,你总不会不知。”

  薛晗想说自己确实不知,莫说传召,他昨夜连陛下身边的人都没见,都险些让他以为,昨夜薛迹是被陛下掳去了。薛晗只傻笑两声,应付过去。

  云侍君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他本是想从薛晗这里打听些细节,可这人不知是听不懂话,还是故意敷衍他,“不过,薛御侍既得宠,往后福禧堂的日子只会更好,上次在你那里喝的茶,我可喜欢得很,日后怕是还有要叨扰的时候。”

  薛晗大包大揽,“云哥哥只管去便是,我就算自己不喝,也要给你留着。”

  而另一边,安卿拉着昭卿离开,昭卿面有不快之色,安卿劝道:“陛下要什么人,哪容我们过问。”

  昭卿闷闷道:“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有些心烦罢了,陛下平日里也没怎么理会过薛迹,怎么一朝就……”

  安卿叹了口气,劝了几句,“即便是在寻常人家,都难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是在宫里。陛下这个妻主,已经是极好的了。不过,就算你不喜欢薛迹,也不要自己想着出面去对付他,陛下如今对他正有兴致,虽是低位,但平日里也要让他一二。况且,我们不做什么,也有人会去做。你难道没有瞧见,方才云侍君三言两语,便将贤君的怒气引到薛迹本人身上,这往后的日子,怕是热闹了。”

  清凉殿,瑞祥见自家主子神色郁郁,只在心里叹道:这薛迹可真是好本领。

  以往渊清即便心头不快,却也不会说出来。卫渊清让瑞祥去铺床,说他昨日没有睡好,如今要躺下歇会儿。

  瑞祥道:“可主子您还未用早膳。”他刚说完,便听卫渊清问了句,“你说,她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子?”

  瑞祥知道,他还在为薛迹的事而伤情,“主子,陛下对您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真的吗?”卫渊清第一次产生了质疑,或许并非是从此刻,也并非只是因为薛迹,他一次次地告诉自己长宁待他好就够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而不是他在说服他自己吗?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您一入宫,便被封为贵君,这是后宫里其他君卿都不能比的。薛迹如今只是御侍,或许也只是陛下一时新鲜而已,这宫里圣眷最隆的,还是咱们清凉殿。”

  卫渊清道:“也许吧。”

  第20章 承诺  长宁回了寝殿,见薛迹已经起来了……

  长宁回了寝殿,见薛迹已经起来了,坐在桌边沉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宫人参拜之声惊醒了他,薛迹看到她回来,立刻站起身来。刚要给长宁行礼,又被她止住了。

  长宁温声道:“可用过早膳了?”

  薛迹摇了摇头,方才宫人倒是来问过,可他却想等长宁回来,长宁拉了他的手,“那一会儿陪朕一起用膳。”

  宫人们靠了过来,正要像往日那般为长宁更衣,长宁却看向薛迹,“可会替人更衣?”

  薛迹耳尖微红,明明已经侍寝,更亲密的事都已做过,可当手指伸向她腰间玉带时,他还是有些羞赧,心跳如擂,她的腰纤细,昨夜他便已经知道,可现在他如同环抱之姿,和她紧贴在一起。薛迹身量高些,略一低头,对着的便是长宁的鼻间,长宁抬起头时眼眸流转,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惹得他的心更乱几分。

  宫人捧了一件紫色金丝滚边裙袍,薛迹接了过来,又替她穿上,可他从未曾服侍人,裙袍上的衣带被他系成了死结,宫人连忙上前来,又帮长宁收整好。

  用膳时,薛迹一直没有说话,长宁将手中筷子放下,淡淡道:“后悔了?”

  薛迹立刻回了一声,“没有。”他抬头见长宁笑着看他,这才知晓她是故意问的。薛迹想了想,又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我怕我一触碰,这梦就会破碎。”

  长宁知道他的担忧,“朕既然要了你,便不会弃你于不顾。”

  长宁眸中都是认真之色,薛迹点了点头。

  长宁见他用得不多,轻声道:“昨晚宫宴上,你便没用多少,难不成,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吗?”

  原来昨晚她坐在高座上,竟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薛迹抬头看着她,鼓足勇气去问,“陛下,是真的喜欢我吗?”他问完这句,竟有些不敢看她的双眼。

  身为帝王,临幸六宫里的任何一个男子都是她的权利,他似乎还记得,昨夜她饮了酒,他怕昨夜那番,于他是此生难忘之事,于她,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夜。

  长宁并没有答他所问,只是道:“朕与你,来日方长,并非只图一夕之欢。”

  用完早膳之后,长宁并没有提让他回去的事,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佩兰带着人送了药过来,到他面前停下,薛迹有些怔愣,长宁看着他,薛迹并未多问,仰头便将那药饮下了,这药确实有些苦,长宁拈起一颗蜜饯塞到他口中,她的指尖从他唇瓣上滑过,一时间他倒也不觉得苦了。

  他将那蜜饯轻轻咬住,长宁笑着道:“你都不问这药是什么?”

  薛迹将那蜜饯咬碎咽下,而后道:“陛下总不会害我。”

  长宁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温情,又看向盘中蜜饯,“还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