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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他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可很快天色便黑了,更让他无措的是长宁因为伤口起了热,到了晚间山上很冷,长宁瑟瑟发抖,昏沉沉地靠在树上,萧璟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将自己的衣衫解开,将长宁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或许从这个抉择开始,从他将长宁抱在怀里那一刻开始,他这一生便都与她解不开了。

  长宁说着迷话,她似乎把萧璟当成了她的父亲阮侍君,细白的手搂住他的腰,“爹爹,阿若好冷,好冷……”

  萧璟心头一软,将她抱的更紧,贴的紧紧的身体之下,是两颗靠近的心,萧璟低下头去,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睫毛煽动,唇角的梨涡浅浅,他想起白日里她笑时的模样,像他曾在会稽看过的茶花一般,他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柔软润滑,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年少情动是什么滋味。

  可到半夜,萧璟被周边传来的声音惊醒,似乎有人过来了,他担心是刺客,不敢出声,而那些人却唤着他和长宁,他这才醒觉,自己眼下和长宁这般,怕是说不清了,他将长宁从自己怀里放出来,匆忙系好了衣袍。

  他们被禁军找到,长宁被那些人背下山去,他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在山上发生的这些事,他怕是都不知晓,不知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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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之后,他才知道那些刺客都已经被诛杀殆尽,他让人将明春的尸首送回萧家好好安葬,厚待他的家人。而狩猎之事并未停止,长宁的腿被太医仔细医治,人也留在了行宫里。萧璟并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猎场,他去了长宁的宫室看望她,她半躺在榻上,手中正握着一本书卷。

  见他过来,长宁有些怔然,而当看到他怀中抱着的白兔。长宁有些惊喜地问他,“是带给我的吗?”

  萧璟点了点头,将那只白兔放到她怀里,长宁轻轻抚着它的身躯,它在长宁的怀里倒是温顺得很,“你既然不能再去猎场,我便找它过来陪陪你。”

  长宁冲他笑了笑,“谢谢萧哥哥。”

  萧璟听她这般称呼,觉得还是有些生疏,便道:“我家中的弟弟,皆唤我璟哥哥,不如你也这么叫我吧。”

  长宁不疑有他,从善如流,他听着那声“璟哥哥”,心头温热,这一次,他骗了她,家中的那些庶弟并不敢这么唤他,这个称呼,他只想让她一个人叫。

  长宁见他坐在这里陪着自己,怕他觉得无趣,说了声,“璟哥哥不必陪我,不如也去猎场中看看。”

  萧璟温声问道:“昨日那般危险,你为何不怕?”

  长宁缓缓道:“我在宫中从未见过这等场面,自然也是怕的,只不过,少师曾见过,天下女子,可以无才无貌,可以不立庙堂,但不可失了风骨,要担负责任,不可令儿郎受苦。”

  她的身量此时才到他的肩膀,容貌虽姣好,却难掩稚嫩,可她的这番话却掷地有声一般,明明昨日长平也说要保护他,可他不知是自己的心偏了,还是一起“患难”的情意更真切,他信长宁所说,身为女子,即便是稚嫩之躯,也要保护世间儿郎。

  他在她的宫中待了许久,直到猎场中的人将归,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之时,他侧身看着她,“阿若,谢谢你救了我。”

  未等她反应,他便转过身去,可眼角的余光将她的神情收拢,她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不解他为何会知道她的乳名。萧璟嘴角轻弯,这是属于他的秘密。

  第37章 荣卿  玉林走了进来,立在他身后,轻声……

  玉林走了进来, 立在他身后,轻声劝道:“殿下,您该歇着了。”

  萧璟这才从那段旧梦中醒过来, 他淡声吩咐:“留意各宫近来动向,除了每一位卿侍之外, 还要留心他们身边的宫人。”

  玉林有些讶然, “殿下是因为今夜之事?”

  萧璟嗯了一声, “本宫一直都知道, 舅父他安插了眼线在后宫中,可今夜看来,这个人的身份或许不低, 他虽大张旗鼓地为陛下广选良家子入宫,可对他而言,这个最得力的人或许不在那些新来的选侍, 而是已经在宫中多年的人。”

  玉林神色凝重, “可若是万一,殿下这些年为陛下所做之事被太后洞悉, 那您的处境岂不是危矣。”

  萧璟并不担忧,“目前舅父还是不知道的, 不然他不会这么安稳,而且就算有一日知道了,本宫也不会后悔!”

  玉林叹息一声,“奴才自当完成您的嘱托。”

  剩下的几日, 随行的宗室都有察觉, 皇帝神色淡淡,兴致不高,她们着人去后宫中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却无功而返。

  薛迹虽仍未正式晋封,可回城那日,他的车驾已经被安排在昭卿安卿等人之前,他们两人如今哪敢生出不满,贤君却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后看去,他身旁媵侍劝道:“主子还是别看了,免得被旁人说您沉不住气。”

  贤君烦闷道:“可本宫心里堵得慌,他在后面紧追不放,说不定哪一日便追上本宫了。不行,本宫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治整治他!”

  他身边宫人,被他这话吓得变了脸色,“薛卿如今可是圣眷正隆,主子三思啊!”

  宋子非斥他二人一声,“本宫又没说要自己出面,他薛迹不过是庶子,却能封高位,难道百官就看着陛下这么溺宠于他?”

  宋媵侍苦口婆心道:“前朝明宗皇帝宠爱的周贵君曾是宫中琴师,祖上更是贱籍,但谁又能阻得了他宠冠后宫。而薛卿虽是庶子,但其母如今官拜光禄大夫,为从二品,比前朝周贵君的家世可高上许多。”

  宋子非听了他这番话,不再作声。

  回宫之后,薛迹仍住在永恩阁中,而晋封其位份的圣旨也很快晓谕各宫。

  清凉殿,瑞祥不安地看着卫渊清,自西郊猎场回宫已有半月,可陛下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多数时间都陪着永恩阁那位,如今这圣旨一下,怕是阖宫的人都不敢再轻视那位。

  卫渊清仍在写字,瑞祥往宣纸上瞧着,只见其笔触凌厉,力透纸背,显然是心绪难平。

  瑞祥伸手将他手边那盏已冷的茶换去了,添了一盏新的过来,“主子喝口茶歇一会儿吧。”

  卫渊清将手中毛笔往桌上一掷,墨汁溅到了他月白色的衣袍上,瑞祥被吓了一跳,见他宣纸上所写的最后一个字,是“荣”,也是陛下为那位薛郎君亲拟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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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立政殿里,晋奴亲自过来,请萧璟前往寿安宫,称太后要见他。

  萧璟回道:“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禀报太后,本宫很快过去。”

  晋奴走了之后,玉林在一旁轻声道:“太后怎么这个时候见您,难道是因为薛郎君的事?”

  萧璟淡淡道:“看来在舅父的心中,既想着用薛迹来打压卫渊清,又怕薛迹太过得宠,最后成了对自己不利的一把剑。”

  玉林道:“薛郎君如今被陛下封为荣卿,可卿位之上便是君了,而四君之中,贵荣德贤已属两位,却不知这荣卿之荣,会不会是荣君的荣。”

  “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这么想。”萧璟自嘲地笑了笑,“她宠起一个人,真的是不遗余力,荣卿,她知道薛迹因为庶出的身份,没少被人轻视,便为他拟了‘荣’这个封号,她是要告诉所有人,她要许给薛迹的是一世荣华。”

  刚到了永安宫,萧胤便招呼着萧璟过来,眉目之中皆是笑意,“快过来瞧瞧,这是你母亲昨日刚让人送来的画,是先晋顾大家的名作。”

  萧璟伸手扶在画轴上,仔细看了看,笑道:“我虽不看懂这画究竟是真是假,但母亲知道舅父对名画痴迷,必定不会用赝品来送给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