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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2)


  张士舟上来就被训了一顿, 心里还犯着嘀咕:老大怎么知道我要偷他的酒?

  正说着话, 大头兵来报:春归来找张校尉。

  张士舟下意识看了穆宴溪一眼,发现宴溪火气好像又大了一些, 但还是朝他摆摆手:“去吧!”

  “得令!”张士舟撒欢儿着跑了出去, 看到春归站在营地外等他。“怎么样?”

  “不行。”春归摇摇头:“青烟说了, 你太丑。她想起你, 就做不出衣裳了。”

  张士舟的脸迅速的垮了下来, 大早上被老大训了一顿,转眼又被青烟嫌弃了。

  春归看张士舟这个样子,突然笑了起来:“逗你的!等傍晚她不忙了,带你去量尺寸,布料你得自己带。”

  张士舟喜笑颜开:“得嘞!”

  想起老大似乎没带几身厚衣裳, 穆夫人只寄来了料子,总归还是要找人做。于是试探的问春归:“将军..也没带足够的衣裳…能不能…”

  “不能!别得寸进尺啊!”春归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傍晚的时候,在面铺等张士舟,远远的看着他与宴溪一起走过来。宴溪看得春归站在那,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便对春归点了点头。脚步不自觉快了一些,怕她揪住自己训一顿。

  “穆将军。”倒是春归落落大方叫住了他,宴溪听到她唤他,停下来看着她。

  “张士舟要去铺子里做衣裳,你去吗?”春归笑着对他说话,却让宴溪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今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去还是不去呢?

  倒是想去,自己确实该添衣裳了,母亲送来的衣料之前还想着该如何做。点了点头:“多谢。”不知为何,说了一句多谢,耳朵脖子却红了。好在是傍晚,别人看不大清楚。

  春归带着他们向成衣铺走,他们二人都不说话,张士舟也不好说话,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了一路。到了成衣铺,看到青烟已忙完了。准备一个软尺给春归:“你来帮忙量吧?”

  春归了解,点点头,对张士舟说:“你来。”

  张士舟站在春归面前,摊开手量尺寸,春归上上下下量的十分仔细。张士舟偷瞄了一眼青烟,看到青烟站在那看着他们,有些局促。发现张士舟在看她,迅速的转过脸去。张士舟不知怎的,突然脸红脖子粗。

  春归感觉到张士舟的异样,抬眼看了看他,这下明白为何他要请青烟帮他做衣裳了,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曲线救国呢!

  拿着尺子的手重了重,张士舟哎呦一声,吃惊的看着春归,发现春归冲他挑了挑眉。

  宴溪看到这三个人之间的互动,笑了笑。他坐在门口的位置,傍晚了,成衣铺子没有人。他的长腿挡住了整扇门。来了无盐镇两个多月,只有今天最舒心。他发现只要闭上嘴,不乱说话、管住自己的眼睛,不看她,自己的处境就能好一些。

  正想着,春归朝他摆了摆手:“到你了。”她声音与几年前大有不同,说话的时候软绵绵的,极好听。

  宴溪站起身站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句:“有劳。”而后摊开了双手。感觉到春归的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而后在他腰间移动,他的心跳了跳。刚刚还在嘲笑张士舟没有出息,这会儿换自己脸红了。微微低下头,看到她正低头看着尺子,刘海沾在他的衣裳上。宴溪不敢喘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了她,破坏此刻的宁静。

  春归依稀记得他的身量,但今儿一量,发现他比自己印象中还要高一些。低下头记了他的尺寸。抬头对他说:“好了。”

  宴溪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多谢。”

  “料子谁出?”春归把尺寸给青烟,站在柜台前面,突然开口问他们。

  “料子?”张士舟想起了,自己没有衣料子:“要么我在这里挑?”

  “我那里有衣料子,送你一些吧?”宴溪对张士舟说道。母亲送来许多,三年都穿不完。

  张士舟连忙点头:“多谢将军。”

  “既是料子你们出,那便是画衣样子和缝制费用了。”春归拿起小算盘开始拨拉,而后问他们:“做几身?”

  张士舟看看宴溪,那要看老大赏几身料子了。

  “每人三身。”既是要做了,就做的足一些。三身也够换洗,不然到时紧紧巴巴不像回事。

  “好的。”春归又拨拉一阵算盘,而后抬起头看着他们:“算了一下,大概五百两银子。”青烟看了半天热闹,终于这会儿忍不住笑了。这春归,摆明了要宰宴溪一道,她近日不定有什么事儿要用银子。

  张士舟嘴张的很大,五百两银子?外面五十两都用不上,到这就要五百两了?刚要跟春归掰扯,却听宴溪说了一句:“好。”从衣袖间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柜台上:“这里是三百两,你们拿去钱庄对,剩下的二百两,做完后再付。”

  春归拿出银票看了看,没错。笑盈盈的收起来:“还是京城的客人痛快。”

  “那便有劳二位了。”宴溪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刚刚低头看她,这会儿脖子有点痛。尺寸也量完了,得见好就收,别回头又闹得急头白脸的,不好收场。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朝青烟点点头,也没看春归,推门出去了。推了门径直奔将军府,他得给家里写封急信,让他们备几千两银子出来,这趟出来就没带多少银子,他本就没什么花销,就带够日常用度的了。哪成想这无盐镇的女子要起价来这样狠。刚刚用三百两银子冲了脸面,说做完再付其余的,眼睛扫了一下春归,生怕她说不行。她要真说不行,自己身上的银子还真不够了。

  好险。

  正急匆匆走着,听到张士舟在后面喊他:“老大!老大!”

  他站住脚,心里紧了一紧:“怎么了?”

  “春归说您还得回去一趟。”

  “回去一趟做什么?”他向后退了一步,有意要逃。

  “春归说,忘记量您的腿长了。”

  “哦。”一颗心放下了,向回走感觉利索了许多。

  到了成衣铺,规规矩矩站在那:“有劳。”

  春归蹲下去为他量腿,量完了对他说:“听闻将军府有很多好酒,将军可否赠与我们几坛?”说是赠与,有点明抢的意思。说完眉毛还扬了扬。

  青烟再一次笑出了声。穆宴溪这次来,她与他接触不多,但从前的穆将军可不是这样的,从前的穆宴溪,谁敢让他吃瘪,他会报复回去的。眼下再看他,被春归收拾的服服帖帖,竟是一点抵抗都没有。发现春归瞪了自己一眼,忙正了正神色,低头假意画衣样子,脖子却伸的老长,生怕错过什么。

  “喝完了。”宴溪言简意赅,将军府的酒你别想了,你酒品不好,回头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喝完了?”春归声音扬了扬,分明就是不想给。

  “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