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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 / 2)





  莫坤面上说皇上圣明,心里则想着,他方志兴许就是料定你会这么想,才会招摇行事。

  出宫时,方志等在宫门口,戏谑地笑问:“莫大人是不是去皇上面前夸我了?”

  莫坤没搭理他,心里却是气得不轻。年头不少了,还是不能习惯这种情形。

  没两日,出了一档子让莫坤心头狂喜的事:

  有一两广青楼花魁来找他,很大方地言明自己是待价而沽,今年春季,方志去了她所在的风月之地,出手便是一万两,买下了她。而今她寻到京城,为的是问他要个说法,想长留在他身边服侍。

  莫坤一直觉得蒋云初有点儿神叨,私下里拉上他,一再讯问那花魁。

  花魁名叫阮玉,不论怎样盘问,说辞都未变过。

  莫坤兴/奋得摩拳擦掌。寻花问柳在皇帝眼里或许无伤大雅,但这时间可很有意思:莫坤该去的是西北的大漠,要么是两江,他却去了两广,这不明摆着阳奉阴违么?

  私心里他得承认,把自己换成方志,大抵也会那么干。但他不是方志,他命好,不用每隔三二年就要离京找人,还找到了足以取对方半条命的证据。

  再三向蒋云初求证,确信阮玉供词属实,他再次去御前告状。

  皇帝亲自召见阮玉。

  阮玉见到皇帝,吓懵了,跪在那里簌簌发抖,半晌做不得声。

  皇帝见状,缓和了神色,又示意索长友。

  索长友走过去,递给阮玉一杯热茶,和声安抚道:“皇上只是传你说说话,别怕。你若有冤情,皇上定会为你做主。”

  阮玉渐渐镇定了一些,皇帝问起方志的事。

  在莫坤与蒋云初有意无意地引导之下,她说起证词来,详略得当,末了道:“奴家与方大人说过,宁死也不想混迹在青楼,求他与妈妈讨了卖身契,奴家做他身边一名婢子便知足。他应下了,却是又去过一次便杳无音讯。”

  皇帝问道:“你如何得知他身份的?”

  “是一名恩客见奴家苦苦等他,好心告知的,还帮我赎身,让我不妨来京城等候消息。”阮玉如实道,“我只见过那个人一次,他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见过一次之后,都是他的小厮传话、打点。”

  皇帝心想,妥了,方志那个混帐东西,被人盯上了却无所觉,怎么迟钝自大到了这等地步?他克制着,又问:“你现在想怎样?”

  阮玉现出犹豫之色,却不敢迟疑,索性怎么想的便怎么说:“来京城之后,一些人说方大人很是张狂自大,这样一来,奴家什么也不敢要了,只求皇上开恩,恕奴家无罪。奴家不是想告方大人,只是想寻个容身之处,而今这情形……便算了。”

  索长友端详着阮玉,眼中有了笑意。她怎么可能真的想委身方志,定是得了有心人莫大的好处,在这时出面摆方志一道。

  皇帝也在斟酌,是谁收拾方志。莫坤么?不像,那是个不播不转的,也沉不住气,历时这么久、管挖管埋的这么个坑,手笔可是不小。

  可不管是谁,都是方志咎由自取,居然拿着他专门拨给他的银子去嫖了,实在不是个东西。最可气的,自然是方志不够警觉,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指望他与手下对差事守口如瓶么?

  皇帝冷声吩咐:“传方志。”

  阮玉低眉敛目,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阵子,方志进殿来,瞥见阮玉时,脸色就变了。

  皇帝冷笑着望住方志:“识得这女子?”

  方志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心里只想一巴掌拍死那祸水。

  皇帝运了会儿气,猛然将手边茶盏掷到方志身上。

  方志不敢动。

  皇帝怒喝:“滚!闭门思过去!”

  也就是说,没什么大事,过一阵方志进宫请罪,事情也就过去了。索长友微微一笑。皇帝对方志这份儿宽厚,要是让太子、梁王知晓,不知道他们会气成什么样。而整治方志的人,可曾想到这一层?要是没想到,也够喝一壶的。

  总的来说,索长友对此喜闻乐见。有些事,他与方志要相互帮衬,譬如他借暗卫,方志需要他在皇帝面前适时地递两句话。

  随后,方志灰头土脸地离宫,瑟瑟发抖的阮玉也被皇帝打发了,让她找莫坤另寻出路。两个宠臣这样个掐架的法子,皇帝很不喜欢,那个不是喜欢给方志穿小鞋么?连带的给他善后吧。

  莫坤听完首尾,肺都要气炸了,在值房里转着圈儿地摔了好几个茶碗。

  蒋云初一笑置之。

  皇帝身边数来数去,就索长友、方志、莫坤、赵禥四个亲信,连赵禥那个德行的都能常年惯着,眼下怎么可能严惩方志。

  说白了,莫坤也一样,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货,皇帝从来是雷声大雨点小,数落一通了事。

  蒋云初跟莫坤打过招呼,让手下将阮玉辗转送到十二楼,另行安置。

  阮玉是心思活络的女子,也得承认,很有些胆色,换个人,真不敢来京城唱这么一出。她要一笔丰厚的银钱,嫁个老实巴交的人。

  之于十二楼,这些都好说。

  丁十二则跟洛十三犯嘀咕:“你跟侯爷这次做的,是不是亏本儿的买卖?”

  洛十三但笑不语。阿初那个精刮的铁算盘,想亏本儿都难,只看这账怎么个算法。

  沉了片刻,丁十二说起赌坊的事:“赌坊的生意更好了,欠债的人也更多了,有些人的赌债,是不是根本就不用讨?”

  洛十三问道:“你指哪些?”

  “赵禥、赵子安之类。”

  洛十三摸着下巴,眉眼含笑。

  丁十二叹气,“只说赵禥那个无赖,他可是从去年就开始借大额银钱了,允诺年底还,到如今连句话都没有不说,还又跟他儿子借了大几万两。”

  “赢他们的都是自家人,把赢来的借出去而已,自然可以宽限个一两年。”洛十三道,“讨债么,那是迟早的事,时机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