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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不想高攀第28节(1 / 2)





  莲池伺候卢辰钊十几年,着实想不通他何时有的这等怪僻,三番五次留脏污之物,每回端望几个时辰,再用箱笼装起来,扣上锁片。

  世子爷可是极爱干净的啊,怎如此不讲究,莲池悄悄抬头,世子爷左手握着披风领子,右手抚着上头的丝线,目光温和,像是...又中邪了?

  莲池心里大惊,忽听一声询问。

  “她在做什么?”

  “谁?”莲池反问,然后立刻回神,“李娘子也刚回去,还抱着一套文房四宝,我瞧着外面匣子的徽志,应是杏园宜春的东西。”

  杏园宜春的物件可不便宜,称得上金贵奢华,以李幼白的习性,怎么舍得花钱买这等玩意儿?

  卢辰钊眉头皱起来,忽然坐定:既不是她买的,定是旁人送的!

  会是谁?

  管他是谁,他要去亲眼瞧瞧。

  第30章

  第24章

  入夜后, 春锦阁内灯火通明。

  半青和白毫依旧在收拾箱笼,不过短短一载,书籍便堆的满满当当。饶是白毫特意另买了两口大箱子, 装起来仍是吃力,几十本书摞在身边,无处下脚。

  李幼白见状,将盛放衣裳的拖过来,“正好装这一口。”

  半青傻眼:“衣裳放哪?”

  “找几个包袱包一下便是, 等装完书若有缝隙塞进去也成,衣裳好说, 但这些书一本不要落。”她挑了挑, 哪本也舍不得放下。

  外面起风,吹得楹窗咔哒作响,落叶被卷起来,抛到半空, 窸窸窣窣没完没了。

  李幼白直起身, 往外看了眼, 却倏地怔住。

  黑漆漆的廊庑下, 立着个身穿斗篷的人,带着兜帽, 将脸近乎遮在阴暗处, 只露出鼻梁以下, 斗篷里有东西在蠕动, 费力地探出脑袋, 毛茸茸的一团。

  李幼白笑, 原是那只黑猫。

  还有那高傲矜贵的公府世子爷。

  她照例找来肉脯,用小碟子装好后走出门去, 冷风习习,仿佛一夜间天转寒了,空气中充斥着肃杀和萧瑟。

  黑猫认出她来,窝在卢辰钊的肘间蹭她手心,接着又去舔舐肉脯。

  她抬眼,卢辰钊屏住呼吸气都不喘,待那猫叼着肉脯往嘴里送,他后退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猫不听话,还很贪嘴,许是惦记你的肉脯,偷偷跑过来了。”

  “嗯,不听话的臭猫。”李幼白点头,便要过去摸黑猫的头。

  卢辰钊侧过身,喉咙带着鼻音:“我病着呢,你离我远一些。”

  李幼白的手停在半空,一下想到那日他抱自己回来时的场景,脸和耳根微微发热,哦了声,到底没再上前,只是隔着两三丈的距离小声唤:“卷卷,过几日我要走了,可没肉脯再去喂你。”

  卢辰钊转头看向屋内,白毫和半青把架子上的东西几乎搬空,春锦阁也恢复的跟从前相差无几,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心就像春锦阁一样,乍然被掏空了,他握住黑猫的颈,捏的它不舒服地喵呜,李幼白提醒他,他不自在地松手,眼神从屋内移到李幼白脸上,又从她脸上飞快地看向猫儿。

  “都没发榜,你怎急的收拾起东西来?”

  “也只两天了,两天后看完榜,我就得准备启程去京里。早点打算总是好的,省的到时匆忙丢三落四。”李幼白笑,露出洁白的小牙。

  卢辰钊面色沉静,她是有这个自信,知道自己一定能中,便迫不及待收拾了东西,虽说没甚可挑剔的,可他总是觉得不舒服,思来想去闷出一个词来,“冷心冷肺”。

  住在公府这么久,走的倒是干脆利落。

  他这么想,却没径直说,只顿了少顷,迎风咳嗽起来。

  李幼白见他咳得狠了,便将人请进屋里,倒了热茶,白毫和半青去往里间继续拾掇。

  “这套文房四宝瞧着不似凡物,像杏园宜春的东西。若当真如此,你可要好生收起来,毕竟一套便抵十两金,寻常读书人用不起,也只高门望族才偶尔买上一套,但也只是开开荤。”

  东西就放在案上,故而卢辰钊进门一打眼便瞧见了,就像兜头打翻了醋缸,肺脏里尽数都是酸水,说话不觉也带上几分。

  他曲指点着案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双眸一直窥着李幼白的反应,怀里的猫儿舒适地勾起身体,往他怀里找了个更安稳的位置,眯起眼,不时发出低微的呼噜声。

  李幼白看着文房四宝,自打拿回来便没拆开,就这般放在桌上,被卢辰钊提醒,她跟着垂下眼睫,小脸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

  “很贵吗?”

  “自然,我也不过两套而已。”卢辰钊其实怕她不舍得,但若旁人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又能拿何物当做回礼?回不起,岂不是人情债?

  这世间什么都能欠,唯独人情不可。还不了,便会一直记在心里,长期以往,生根发芽,便是铲也铲不掉的。

  李幼白果然犹豫了,小手捏起来,又松开,又捏起来,反反复复在做斗争似的。

  卢辰钊暗暗着急,觉得她掂量不轻,遂又开口问道:“四郎送你的?”

  “不是。”

  李幼白没抬头,揪着衣角回他。

  “那是谁送的?总不会是我不认识的吧?”

  “你认识。”李幼白没想隐瞒,说完便将那四宝往他手边一推,“我不想要,送你吧。”

  卢辰钊唇勾了下,又很快隐去笑意,不动声色掀开眼皮打量她此时的反应,揣摩她真正的心情,见她没有小女儿家的情态,方才的酸也慢慢晕染成微甜,从喉咙涌到舌尖,他舔了下唇,淡声道:“无功不受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