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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不想高攀第95节(1 / 2)





  母亲,我喜欢卢辰钊,跟他在一起我高兴。”

  崔慕珠握住她的手,眼里露出几分欣慰:“故而我只是动摇过,即便面对闵尚书的恳请,我也狠下心来没有为你拿主意。”

  “母亲。”李幼白伏在她膝上,眸色欢喜。

  崔慕珠又道:“昨日的事你该知道陛下的决心,他没有杀你,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而是为了给三郎铺路,为着他刘家江山。

  三郎要承继大统,必然需要有自己的左膀右臂,他需要有自己的人。”

  李幼白嗯了声,如今朝堂青黄不接,贵族和寒门势力虽暂时保持平衡,但有朝一日刘识登基以后,实则缺少老派贵族的支撑。贞武年间朝廷重视科举,提拔了不少寒门学子入仕,虽打击了权贵,取得暂时的安稳,但也埋下了祸患。老旧贵族根深蒂固,岂能在一朝一夕被挖掘清理。

  刘识不是刘长湛,他是长在安逸里的皇子,本身对抗防备便不如刘长湛那般警觉,也不如他手段狠戾。

  以镇国公府为首的勋爵门户,自然能为刘识保驾护航,他们本身就代表着眸中权势,稍微倾斜便可能引发暴/乱。

  拉拢镇国公,一来稳定姜家,二来扶持刘识。

  过几日卢辰钊从淮西回来,想必是要封赏君恩的,不出所料,前段时间禁卫军指挥使入狱,空出来的位子需要人有人顶上,如今看来,卢辰钊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

  文有闵明旭,武有卢开霁,这是刘长湛的打算。

  毕竟镇国公一族的忠诚,本朝太/祖早有赞誉,之后几十年,也只有镇国公一脉安分守己,其他勋贵世家或多或少蠢蠢欲动。尤其是在刘长湛初登基之时,天下各地陆续冒出兵变,虽很快攻克,但追根溯源,都有老旧世族相关。

  刘长湛是要重用卢开霁了。

  李幼白忽然愣住,抬起头来对上贵妃的眼神,两人目光清净,似乎都明白了其中深意。

  崔慕珠叹了声,说道:“我也想让你得偿所愿,想看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方才她与刘长湛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刘长湛气急,却仍忍着没有动怒,只是脸色阴郁,想必这几日都不会再来了。

  “但此事很难,以陛下的心思,怕是不能成全你们。”

  李幼白直起身来,原本刘长湛留着她不杀,便不只是心慈手软,他爱贵妃,不愿在此时刻再与她起纷争。但若李幼白违背了他的意愿,非要跟卢辰钊在一起,那么情形便完全不同了。

  情敌之女和护国武将,若李幼白为言文宣翻案,更或者是挑衅皇权,那两人联合起来完全能够左右刘识,到时皇权受到威胁,天下便将不再稳固。

  但她嫁给闵裕文,结果则截然不同。在刘长湛的思维里,或许情人反目,终究变成对敌,文武大臣因娶妻生出嫌隙,正好可为上位者所用。不勾连的大臣便不会结党,互相牵制才能长久恒远。

  “你一意孤行,结局只有两个。”贵妃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其一他会杀了你,其二废去卢辰钊所有权力,或者连世袭的荣誉都会被剥夺。”

  李幼白握紧手指,咬着牙清楚地将利弊衡量。

  卢辰钊身上担着卢家阖族,不只是他自己一人,他所争取的,获得的,都是他豁出性命该有的,他好容易走到今日,她又怎能让他在两难中选择。

  他不能放弃拼来的东西。

  李幼白复又趴在崔慕珠膝上,崔慕珠的衣裙湿了,她抬手想用帕子给李幼白擦拭,李幼白反而低头朝下,整个儿埋进繁复绮丽的裙裾间,双肩微微颤抖着,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半晌,她抬起头,眼眶通红。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席上,崔慕珠找出提早选好的日子,统共三个,最早的是在年底临近除夕,时间上有些仓促,之后转过年来花朝节前后,最后的一个则是六月初夏。

  “是礼部合着你们两人的生辰八字特意挑出来的好日子,我也仔细瞧过,的确满意。明旭是我看着长大的,秉性纯良,才华斐然,京里的小娘子都想嫁给他,你凭着婚约得到了,且要珍惜。”说这话时,贵妃看向李幼白。

  李幼白点头:“我会的。”

  闵裕文面容清雅,闻言起身作揖:“娘娘放心,明旭能娶得心中所爱,定会待她如珠如宝,永不相负。”

  崔慕珠招手令他坐下,笑道:“旁人说这话我定是不信的,但你说,我信。明旭,我把幼白交给你了。”

  她握着李幼白的手,郑重放在闵裕文掌中,拍了拍,语重心长道:“她前半生过的艰难,我没能护着她,往后我希望你凡事将她摆到第一位,不管遇到任何事,我要你保证你首先选她。”

  “娘娘,我保证。”

  闵裕文抓住李幼白的手,目光坚定地回应。

  ....

  刘冷润从外面进殿,解了氅衣扔给宫婢,随后急匆匆跑到内殿,却没看到姜觅云的身影。

  “母后呢,去哪里了?”

  往常这个时候,姜觅云都已经拆卸珠钗,沐浴更衣准备就寝了,但浴桶在屏风后摆着,还未加热水,换洗的衣物也都摆置在楠木小案上。

  显然,姜觅云尚未梳洗。

  刘冷润心烦意乱,在殿内来回踱步,宫婢端来百合牛乳羹,往常她是最爱喝的,尤其在睡前。但今日刘冷润只闻了一下,便皱眉呕吐起来。

  宫婢忙将东西端走,又给她拿干净湿帕子擦拭。

  “小厨房换人了吗,怎做的这般难吃。”

  “还是以前的师傅,奴婢闻过,味道也没变。”

  刘冷润瞥她一眼,冷声道:“端走倒掉。”

  姜觅云进门便看到那碗牛乳羹,她将氅衣递给宫婢,使了个眼色,宫婢抱着氅衣拿到耳房烧了。

  “怎么了?”姜觅云压抑着喉咙里的兴奋,像是浮在声线上的颤抖,她咳了声,端起热茶一口饮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