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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捅破(2 / 2)

  她语气满不在乎,还有点说不出的冷淡。姚春娘听得这话,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再问。

  这日街上开集。

  李清田去摊上掐了叁把嫩青菜,去面坊称了一斤叁两的鲜擀的饺子皮,一路见着人说说笑笑,最后上蒋家的面馆点了一碗臊子面,吃完打算打道回府。

  蒋家面馆人多,她站在热气腾腾的面锅前张望了半晌,眼尖瞧见角落里坐着个熟人,挎着篮子拎着酒,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桌上,葛天正埋头吃面,忽然身边一沉,凳子一晃,一抬头,就看见李清田那张喜庆的脸。

  只是这脸此刻没带笑,瞧着沉闷得很。

  葛天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打趣道:“哟,您今儿是上山挖了煤?脸黑成这样。”

  李清田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气道:“前段时间张家的小寡妇不知皮不要脸,在外边拿自己的亲事儿打我的脸,把老娘的媒事都给搅黄了。”

  葛天就住姚春娘附近,自然听说过这事儿,眼下咧嘴直笑:“谁让你把姚寡妇说给张家那病秧子做妻,你要把她说他旁边住着的大个儿木匠,人小寡妇能拿这事儿到处说?”

  李清田“啧”道:“你个憨货,你哪头的?我还到处帮你找媳妇儿呢,你倒打趣起我来了?”

  葛天用力耸了下瘦柴似的肩膀,无所谓地嘟囔道:“那你也得给我找个媳妇儿来啊,这都几年了,我那屋连个女人味儿都没有。”

  李清田被他气得不清:“你成天上周寡妇家,谁肯把女儿嫁给你。”

  葛天半点不挑:“当娘的也成啊!”

  葛天是村里出了名的没本事还下流,成天往周梅梅院子里钻。

  李清田每年拿他一斤米、二两盐,费尽心思也没说动过一家姑娘跟他好,当娘的她也不是没试过,可人家当娘的只是年纪大了,眼又不瞎,也瞧不上他。

  李清田嫌弃地睨他一眼,而后忽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兴致勃勃和他道:“姚寡妇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要不夜里……”

  她话没说完,葛天却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建议,猛地摇头,梗着脖子道:“我不去,我可不去。”

  “为啥不去?”李清田来了兴致,越想越觉得可行:“你之前大晚上的不还去蹲了姚寡妇那墙角吗?现在咋不去了。那小骚寡妇一天到晚穿得花枝招展,跟个狐狸精似的,就等着勾搭男人上她那屋呢。你耐着性子磨她两下,准能成。”

  “她是花枝招展,可人家和周梅梅不一样,她那花枝招展是为了钓肥鱼,哪能看得上我。”

  李清田听出他话里有话,忙追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葛天瞥了眼周围,神秘兮兮道:“我之前去姚寡妇家不是撞见个男人,前几天去又撞上了,两人衣衫不整那个放浪哦。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吗?”

  “谁?”

  葛天凑到她耳边:“就是那齐木匠!”

  李清田怔了一瞬,随后气得跳起来,一拍桌子怒吼道:“什么!”

  周围吃面的人听见她这一声怒喊,纷纷扭头看过来。

  葛天那晚上才被齐声威胁过一番,见这状况急得去扯她的袖子,可他一副竹竿子成精相,力气哪里敌得过体格敦实的李清田。

  李清田气上头,当即破口大骂道:“这贱蹄子!我说当初她怎么拦着劝着不让齐木匠入赘呢,合着早早就起了这心思!把人藏着自己偷吃呢!”

  她气得连面也不吃了,拎着东西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了。

  周边的人看了看李清田愤怒的背影,又看向葛天,好奇地打听道:“谁这么大能耐,把齐木匠吃了?”

  “是啊,葛瘸子,讲讲,讲讲。”

  葛天已经闯下大祸,怕齐声之后找他麻烦,哪还敢在外边说齐声的闲话。

  他求饶般看着众人:“姑爷爷姑奶奶,听错了听错了,都知道齐木匠是个和尚,谁能吃得了他啊,别问了,吃面吧啊,吃面。”

  正说着,一个毛头小子端着臊子面过来,问道:“李媒婆上哪去了,还回来吗?这面还吃不?”

  葛天问:“给钱了吗?”

  小子老实地点头:“给了。”

  葛天一乐,笑嘻嘻伸手接过:“要,那还要,给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