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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戏(2 / 2)


  她低头,努力忍住笑,厅内众人惊讶,俱张大了嘴巴,最后还是盛将军看不下去将人扶起来。

  胡家婶娘深吸一口气——折棠怀疑她是将憋住的笑意吐了出去,平息几瞬,这才上前拉着盛木的手,“好丫头,怎么突然就跟家里闹脾气了。”

  又转头对盛将军道:“阿木是咱们自小就夸懂事的孩子,你们两个怎么忍心,这个打完那个打,将好好的孩子给打坏了。”

  盛将军就有口难言:虽说都想打人,但是闺女不怕老子娘,一巴掌都没挨着。然后先摔了他的梨白茶盏,后摔了她母亲。

  反正她自己是没吃亏的。

  盛将军就道:“哎——儿女都是债,哪里就要打她,都是太心急了。”

  长公主闻言,微微垂头,“是啊,心急的很,都追到我这里来了。”

  盛将军脸就红起来。他到底是根直肠子,被长公主一说,有些小心思就确实掩盖不住。倒是盛夫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肿着一张脸赔笑道:“公主,非是我们心急,而是牵扯到儿女的婚姻大事,便一刻也不敢耽搁。”

  许是摔了一摔,此刻也冷静多了,对胡将军和胡夫人道:“这丫头,自小就配给了你们家的阿佑,那孩子好,我看着欢喜,要是不出事情,想来此时你们抱着孙子,我抱着外孙哩。”

  胡夫人好似被说的伤神,掩泪道:“是我家没福气,所以你们叫我们来,我们便也来。厚着脸皮也要跟阿木称一句长辈,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跟她说清楚。”

  胡将军也道:“阿木是个好孩子,你们让我们来劝她嫁人,我们也是愿意的,但是,我们今日上门,也只是劝她嫁人,不要为了我们那没福气的儿子蹉跎光阴,而不是劝她嫁到李家。”

  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

  两人说完,又齐齐看向长公主,道:“我们两家的事情,倒是叨扰公主了。”

  长公主就继续抿了一口茶,“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有些事情,说清楚就好。”

  胡将军要的就是这句话,长公主话音落地,他就直接道:“盛大哥,我们两家的关系,应当是最亲近的。彼时在云州,咱们一条心,只想着要将云州保住,要让匈奴蛮夷不敢踏进秦国半步。”

  盛将军便顺着他的话回忆起往昔,颇为惭愧,“曾洒酒立誓此生杀光匈奴人,结果我五年前就调回了京都,再没上过战场。”

  倒是胡将军,后来跟着云王打了好几场仗,如今成了一品镇北大将军。而自己呢,虽混了个将军的称呼,却在护城军里排了个末尾,管着不多不少一百个人。

  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说起这个,盛将军倒是有些责怪老妻。想当年,虽然是他自己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最后连未来女婿也死了,突然生起来一股退却之心。不过回京都的时候,云王还帮了忙,安排在了京都不远的冀州城里掌营帐大权。

  结果,妻子却偏信京都本家的话,天天逼他换到京都护城军去,后来盛家明确偏到了李家和贤王身上去,又逼着他跟云王断掉关系。

  云王回京后,他也去看过几次,云王爷以礼相待,结果族兄却找到他,暗示他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就是这般的左右逢源。

  京都三王之争已经到了一个紧张的局势,想要做墙头草是做不成的了,盛家本族上了李家的穿,他一家偏向云王,云王敢用他吗?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劝了许久,盛将军也下定了决心。但是,他们家还需要一个明确的“投名状”。

  盛木。

  李家嫡系嫡出公子看上了盛木,要是结亲,便是两全其美。

  盛将军已经隐隐松动了。但谁知女儿是块硬骨头。

  他啃不动,还让她跑到了“敌营。”

  两人哪里还做的住,云王此番在江南动了贤王那么多人,刚刚回京,他的女儿就登上了绑在云王身边的朝华长公主府门,你让贤王和李家怎么看?

  他就多了一句嘴,对老妻道:“做人难。”

  结果老妻先是跟族兄去说,让族兄过来施压,又直接派人去了胡家,请了胡家人上门,“这丫头,不听我们的,要守着胡家那个死人,那就请胡家死人的父母亲自跟她说,让她断了进胡家门的念想。”

  死人死人的,也太难听。但是人都去请了,他发脾气也没用,族兄拍着他的肩膀道:“如今满城风雨,我们京都盛家的女儿,哪里能有这般难听的名声?京都不比云州,再这般下去,她的姐妹们也难嫁人了。”

  盛将军就叹气,跟胡将军道:“今日,是我们对不住公主和你们。”

  自家的事情,将众多人牵扯进来,这些人如今还是对家。

  他就像个叛徒被抓住了,羞恼的很。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的选择,退一步就是悬崖万丈,已经退不掉了。在家里,他是在逼女儿嫁人的时候用的狮吼功,虽吼虽打却有留手,他还是那个好父亲,如今在外面,却觉得自己被逼到了绝境,对盛木道:“当年,你跟胡佑的婚事,是在长公主面前定下来的。后来胡佑去世,婚事自然做罢,默契的劝你再嫁,没提正式退婚的事情。如今,我们家,长公主,胡家都在,今日就一块将……将婚事退了,从前定亲时候的玉佩,都交换回去。自此之后,你跟胡家,再无瓜葛。”

  盛木的脸就霎时间白了。

  她没想到,她爹如此决绝。

  她如今还敢跟她娘争的底气,就是她爹暂时还没下定决心,如今连胡家都请来到了长公主府里,已然是拿定主意了。

  盛夫人就瞬间有了精神,“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我们是你的爹娘,你是我从我心口掉下来的肉,我们还能害你吗?多好的姻缘,你怎么就想不开。”

  盛木却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继续看向盛将军,“爹爹——”

  盛将军闭眼,“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盛家的女儿,难道想让盛家的名声都丢尽了才甘心吗?阿木,我们已经够由着你了,你也该想想父母,想想你的兄弟姐妹,想想他们以后在京都的名声。”

  折棠就看见,盛木原本英气无畏的一张脸,直接暗淡了下去,青白相错。

  不是不能再继续抵抗,而是你予以最后希望的父亲拿着家族来压你,你再无去处可逃。

  折棠如今已经十五岁,知晓这些关系厉害,不敢插手,云芫自小就不是非议长辈的性子,倒是胡梨年岁小,跟盛木的关系最为亲近,于是听得愤怒处,敢于冲在最前面,绷着一张脸,道:“卖女儿就是卖女儿,说什么家族大义,道什么名声弟妹。”

  她呸了一声,带有一股云州女儿的泼辣,“老祖宗当年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想着父母帮着相看好的,而不是想着赚笔大的!”

  此言一出,那还得了。盛木凄惨落泪,盛将军恼羞成怒,胡家父母第一个想的便是斥责女儿,长公主拦住自家自家两个不准跟着骂,结果各人各扫门前雪,却忘记了盛家婶娘今日连遭打击,已经听不得这种话,于是愤怒冲昏了头脑,抡起一双手就要打胡梨,胡将军反应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后一送,谁料盛家婶娘没站稳,又摔了下去,哭天喊地拍大腿,说你们姓胡的欺负人。

  场面顿时就乱了,盛将军连忙去扶人,胡夫人也拉着胡梨上前道歉,长公主冷眼瞧着这一幕,正想摔个茶杯镇住场面,就见折棠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盛夫人身后,嘴里说着“伯母起来吧,地上凉”,手上却使劲,一拧——

  嗷的一声,盛夫人站了起来。

  折棠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我就说,地上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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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刹不住车,多点。

  中午好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