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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男主共度贫穷的女配觉醒了第54节(2 / 2)


  当着万千观众的镜头,她想,这下沈祈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度放下自尊,来卑微地乞求她的回头了,她在沈祈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最在意些什么。

  沈祈之所以高高在上地端着,还不是放不下过去生活的矜贵与骄傲。

  他出身在罗马,而陷入低潮也并没有太久,很快又回到他原来甚至更高的位置,这样的人生经历下,怎么会让人懂得低头呢。

  但钱絮想错了,总是嘲笑与奚落的声音不绝于耳,沈祈依然找上了她。

  沈祈的语气很应景,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样,有几分惋惜:“你那天连戒指都没来得及看一下,或许,你应该看看那一枚切割完美的钻石的。”

  “可是,看了钻石我也同样会走人啊,”钱絮疲于应对,此时与沈祈站着的位置早已泾渭分明,“拿了钻石还有人会翻脸不认人呢。”

  沈祈并没有因为这场不经意的际会放弃对她的追逐,他甚至于不再陪同着自己一起站在屋檐下,而是独自疯狂地步入这场雨中。

  “钱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聊过了。”

  “我知道你的答案,在我举行求婚的那天之前,我早已洞察出你唯一的答案,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意外,”渐大的雨势并没有影响沈祈的发挥,他深情并茂地走向自己,“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希望我经历和你一样的难堪的话,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消化掉所有的情绪。”

  “你没办法和人共情的。”

  “你自己有多冷血,你难道一点也不清楚吗?”钱絮以为可笑至极,她原本根本就不想继续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你觉得你有可能承受在你离开以后,人人说我被抛弃的结果,我是怎么度过那一段时光的。”

  她已经话里话外不留余地:“事到如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

  “不是所有的事物都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呈现出最好的状态来。”

  钱絮深知沈祈这是在借此谈论他们的感情,她不怒反笑:“那你凭什么相信一开始就是烂的东西,最后难道就能变成好的?”

  “你到底在执迷不悟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开了个会就撞见了沈祈,他犹如孤魂野鬼徘徊在她的生活里,是求婚宴上给他的教训还不足够么。

  “堂堂沈总,一切不是都应该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他人不过是为你利用之物,他日弃之如敝履 ,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沈祈的脸色卑微无望起来,昔日的傲骨这一次彻底被碾碎得干净:“你可以回头看看。”

  “哪怕一开始是最烂拙劣的真心,有朝一日也有可能会变成真的。”

  “阿絮,我开始后悔了,哪怕你能陪着我,你想要放在网络上无止尽地谩骂我也无所谓,我不介意被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在意旁人怎样异样的眼光——”

  他的衬衣已经尽数淋湿:“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很耀眼。”

  “我希望我能有重新悔过的资格。”

  钱絮却还是很容易察觉到沈祈言语间的漏洞百出:“你不想要流言蜚语,让你的营销团队删掉不就是了,而不应该把火力对准程双意吧,虽然她也活该,但是沈祈,每个人都有一双眼睛,大家不是傻子,也都有着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男人讲得在诚恳,在钱絮看来也不过是一场世俗的狡辩,沈祈确实没有阻止那些负面的言论,但他轻易操控着人们的话术,把原本集中在他身上的问题撇得干净。

  反而轻巧地推向了程双意,那个他昔日的爱人。

  一开始,舆论肯定对沈祈这个人的身份更感兴趣的,可是,网络的火力转向程双意之时,沈祈也就无人问津了,有人为她钱絮鸣不平,也有人说程双意不知感恩,却没有人在这场争论中说一句沈祈的不是。

  也是,他沈祈背后有足够强大的资本,也就从来掌控着话语权,可是,钱絮还是觉得沈祈还是骗骗他自己就够了,这可骗不了别人。

  如果自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或许这一刻,她要为他的“迷途知返”而庆幸。

  可是,她不是了,经历了三年的人情冷暖,面对一场突变,她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一次站在她的身后,而他对她的评价,不过是一个可笑的“maid”.

  她说出实情,毫不避讳道:“从我知道你要走的那一刻起,我觉得我们已经结束了。”

  “之所以和你掰扯这么久,难道你看不出来是为什么吗?”钱絮的视线越过沈祈,从他凛然的气场中领略到徒生的颓唐,“我只是为了羞辱你而已啊。”

  ……

  沈祈第一次感觉到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至少,钱絮从来都不是。

  他世界的法则顿时倒地。

  脑海里不断涌动起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他们在美国中部的土地相逢。那是个俄亥俄的乡村大农场,农场主是他在华盛顿念书时候的朋友,如果不是落难之际,他则是完全看不上美国中部这些农场主的身份,他鲜少和这些人来往,但那段时间他过得捉襟见肘,而留在纽约的开销实在太大了。

  他留意到了她,她同样也注意到了他,对于落魄的他,她抱以一笑。

  而就是仰仗这一份善意,他安然地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托付给了她,起初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她那个时候还在上学,学业压力很大,并不轻松,她一边适应着全英文的学习环境,一边将自己的两个小孩照顾得很好,至少,他从来没有从沈栖年或是沈栖月身上看见一丢丢的脏污,脸上没有一滴多余的鼻涕。

  他并没有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他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要离开的话,他要给她很大一笔的钱。

  他做到了。

  三年的时光悄然而逝,他以为换个人,换做别人替他照看那两个孩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就连做出离开决定的前一秒,他一阵轻松,至少,他的余生不必被一段恩情所束缚——

  也正是从他自以为得到解脱的那一刻起,他意识到他生命当中最弥足珍贵的东西也已经丢失了。

  命运对他从来就很慷慨,他想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如果他想回头的话,随时应该都可以,所以他起初认为这一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他的钱絮回国以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还假装完全不认识他,有人搬出他们之前那一段感情来,钱絮非但没有对此有丝毫的怀念,反而对他们这段过去厌恶至极,像是极力在抹去这段称之为耻辱的回忆。

  沈祈认为或许是两个孩子的缘故,毕竟,如果没有这个累赘,沈祈并不认为他比任何男人差些什么。

  造成他们之间鸿沟的,必然有两个孩子的身影。

  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好像孩子确实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但并不是唯一的问题。

  她对自己的埋怨,比起对两个孩子更甚,当他第一次真正从她身上感觉到直观的愤怒时,他竟然奇怪得也并不恼怒,他从来都以为因爱故生恨,或许是钱絮对自己的感情强烈,最后才会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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