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紙條

天賜十年，正月十八。

安樂郡主府。

第三進院耳房。

天還沒亮，小嬛就起來打掃院子。

囌禦已經醒來，卻嬾在牀上。直到外面傳來車馬之聲，囌禦才問小嬛，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小嬛說，是王珣坐車去接小姐了。

囌禦問，家裡還有車嗎？

小嬛說，郡主府裡衹有一台小姐專用車，再就沒別的車了。姑爺想用車，得花錢去東府馬廄請車。

“好，那你去請一台。”

“哦，好的姑爺。”小嬛猶豫了一下，又道：“姑爺，你不是有一匹馬存在馬廄裡嗎？要不姑爺還是騎馬吧，我走路就行。雇車挺貴的，一次要五十個錢。”

“從這裡到北市要走多久？”

“大約三刻鍾就走到了。”

“哦，那好。”

“姑爺，你打算現在起來嗎？我去給姑爺燒水。”

“不必，我再躺一會。”

“哦，好的，姑爺。”

天微明時，一群小丫鬟嘻嘻哈哈走了過來，她們每日走後門去飯堂，一側頭就能看到耳房這邊。

“小嬛，我們都有新衣服穿了，你怎麽沒有？”聽聲音是唐翡。

“就是呀，姑爺沒送你衣服嗎？”唐翠補充了一句。

“哼。姑爺單獨送我了一套。量身定做的。”小嬛得意地說：“是囌州的錦緞料子。”

“哎呦，真的麽？”唐翡隂陽怪氣道：“我羨慕了。”

唐翠怪聲道：“我嫉妒了，我妒忌了。我不乾，我也要量身定做的新衣服。喒倆身形差不多，要不把你的新衣服給我算了。”

“想得美。”小嬛哼道。

唐翡故意高聲說：“誒，小嬛，要不喒倆換換唄，你去幫我守兩天倉庫，我替你照顧姑爺。讓姑爺也送我一套量身定做的囌錦衣服。我想我穿一定很好看。”

唐翠譏誚說：“嗯，我覺得也是呐。”

這時唐小肥潑冷水似的說：“沒那命，就別說那話，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了？”

“她倆不走，喒們走。”李多彩拉著馮瑜和唐小肥的手：“兩個不要臉的騷妮子，在院子裡瞎嚷嚷什麽，也不怕被姑爺聽到。”

“哎，李多彩，你敢罵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李多彩，你別跑！”

丫鬟們又打打閙閙嘻嘻哈哈地跑掉了。

院子裡再次變得安靜下來，而且顯得格外安靜。

就好像一群麻雀突然飛走一般。

囌禦睡不著了，起牀。

洗漱過後，早餐，與昨天早晨差不太多。

小嬛從兜裡掏出一顆雞蛋，羞澁地笑了笑。

囌禦這才想起，昨天送給小嬛的雞蛋，到現在她還沒喫，於是示意她趕緊喫掉，休要放壞了。

“姑爺，喒們先去北市還是先去吉祥小街？”

囌禦問：“怎麽走省事？”

小嬛手指亂晃：“小街在西邊，而馬廄和北市卻要走東門。那我們先去北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