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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马打江山驴坐殿(2 / 2)

“对呀。”刘守仁说,这一切都是做样子给文武百官们和天下百姓看的。大家轻视、贬低永历帝,拒永历帝于门外,正是顽兵心里所想、所愿,但他必须做出虔敬、忠诚的姿态来,他不会背上叛主的骂名……

为永历帝选中的宫殿地址离莫愁湖很近,是顽兵亲自定的,破土那天,他还亲自主持了奠基仪式,做得轰轰烈烈,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下面的戏,就该刘守仁来唱了。

几天过去了,奠基过后的工地上死气沉沉,唯有那个写着“奠基”二字的石碑半埋在土中。

这里是一片枯草地,有几个工匠砍了些木橛子楔入泥土中,干活慢慢吞吞。怎么能快?刘守仁不给预支工钱,一日两餐,全喝稀的,工匠们说稀饭里的米粒一个粒跟着一个粒跑,都能数得过来,哪有心情干活。刘守仁也不怕挨骂,整天躲在临时搭的席棚里,脸上扣着草帽呼呼大睡。

偏偏是顽兵还隔三差五来皇宫工地视察。这天,他又带着刘润东、许向前、王广洋、张宪、胡仁忠等人坐轿而来,卤簿仪仗摆了一条街,够兴师动众的了。南京百姓都说顽兵心眼好,善良,对永历帝都能这样,对百姓错不了。这话传到顽兵耳朵里,他感到很受用。

锣声渐渐响近,吓坏了工地的领工,他急急忙忙跑进席棚摇醒刘守仁:“刘大人,快起来吧,吴王带人来了。”

刘守仁一甩袖子,说:“去,谁来了我也一样睡觉。”急得随从没有办法。

顽兵等人下轿,顽兵看了一眼冷清、荒芜的工地和寥寥无几的工匠,脸拉得老长。

王广洋说:“这也没动啊?何年何月能建成宫殿?”

许向前道:“刘守仁先生呢?”

领工的小心翼翼地用手一指席棚:“在,在里面……”

顽兵便向席棚走去。

顽兵一行进来,刘守仁仍在睡。

从人上去摇醒了他,刘守仁坐起来,看了顽兵一眼说:“不恭了。”打了几个哈欠。

顽兵尽量控制着愠怒情绪,问:“守仁先生这里冷冷清清,永历帝圣驾不日就到,你不行,不该接这个差使呀。”

“建不建无所谓。”刘守仁说。

“这怎么讲?”顽兵问。

刘守仁说:“我所以不上心,怕是永历皇帝他到不了江南了。”

顽兵大惊,看了看别人,用责备的口吻说:“先生怎么可以乱说!”

刘守仁说:“这是天意,不可逆转。我昨天为永历帝测了一卦。”

顽兵忙问:“卦象如何?”

刘守仁说:“一阴五阳。”他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图案,然后分析道:“乾下兑上,六爻爻词,无号,终有凶。《象》词曰: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

顽兵问:“不可长是何所指?”

刘守仁是这样解的:意指到了最后终了之时,时间不会太久,上六乃坤阴消退的最后一爻,迟早要被刚爻取代。

顽兵听了,脸上显出欣慰之色,但他马上意识到在群臣面前太露,是失态,便说了句:“但愿先生的卦不准。”

刘守仁嘻嘻笑着说:“我也这样希望呢。”

许向前与刘润东、王广洋、张宪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当然也不希望同时有两个主子。

顽兵又加重语气说:“不会的,永历皇帝洪福齐天,多少难关都闯过去了,不会有难的。不过你倒也提醒了我,再派几条船去接应一下吧。”

“路上不会有刀兵之危。”刘守仁说的当然不错,所过之地,都是自己的辖地呀。

顽兵再次重复,但愿刘先生的卦象不准,他说虽然如此,这宫殿还是要昼夜兼程才好。并且要审看图样。

刘守仁献上一图,顽兵煞有介事地看着,与许向前等人指点着。连什么地方设影壁墙,墙上画几条龙,顽兵都有具体指令……

长江上,赵忠迎驾的舟船编队而来。大旗上大书特书:“吴王恭迎永历皇帝圣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忠迎风立于船头,他身后的长幡上写着:九天日月开黄道,明国江山复宝图。永历帝的国号不是南明吗?

几条战船护卫着一艘飘扬着巨大“明”字旗的圣驾船,船头甲板上竖立着曲柄黄金伞,顺江而下。

天上滚动着浓云,像撕扯棉絮一样飞散着雪花,雪把两岸山丘堆得像馒头,雪花静寂无声地被江水吞没。天色已晚,视野开始朦胧。

前面已经到了安庆境的瓜步山水域了,一直站在御舟甲板上的赵忠下到底舱。

赵忠跺跺脚上的雪,来到一片明黄色的中舱见永历皇帝。只见永历帝身子很单细羸弱,脸色灰白,一副病容,瑟索着肩在烤火取暖。

永历帝问:“赵将军,快到了吧?”

赵将军说:“启禀陛下,我们已到了瓜步山,再有一天就到金陵了,我已派了打前站的回去,到时候吴王会亲率文武百官到浦口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