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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表明心迹(2 / 2)

伍榕酸溜溜地道:“夫差哥哥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恕榕儿说句不中听的话,再这样下去,别说王后,就连吴国江山都要拱手相送了。”说着,她拉了太王太后的手哀求道:“祖母,你可一定要劝劝夫差哥哥,千万不能为美色误国。”

“哀家……咳咳!”太王太后刚说了两个字,便剧烈咳嗽了起来,满脸通红,身子躬得像个虾米一样,看起来极是辛苦,咳了许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待得取下掩唇的帕子时,伍榕赫然看到上面有一小片殷红,骇然惊呼,“皇祖母……”

太王太后神色平静地折起帕子,掩住那抹殷红,“哀家没事。”

伍榕哪里肯相信,急切地道:“不是,您刚才明明都咳出血来了。”说着,她又急急道:“榕儿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不必麻烦了。”太王太后唤住她,摇头道:“太医帮不了哀家。”

“怎么会呢,太医……”话说到一半,伍榕突然明白了什么,颤声道:“治不好了?”

太王太后抚着她苍白的脸颊,颔首道:“活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去见先王了。“

“不要!”伍榕拼命摇头,下一刻她紧紧抱住太王太后,泣道:“榕儿不要祖母走,榕儿说什么也不答应!”

“傻孩子。”太王太后怜惜地道:“这是上天的意思,谁也改变不了。”

“榕儿不管,总之不可以。”说着,伍榕自太王太后怀中抬起头,泫然欲泣地道:“若是连祖母也走了,这宫里就真的没人疼爱榕儿了。”

太王太后没有说话,只是一遍遍地抚着伍榕脸颊,眼里满是怜惜与不舍,她虽看淡了生死,可依旧有自己舍不下的人与事,其中一样就是伍榕。

殿中寂静无声,只有伍榕低低抽泣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太王太后忽地唤过宫人,“去请大王与施女过来。”

太王太后口中的施女,自是夷光,在宫人离去后不久,夫差便带着夷光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犹带着几分泪意的伍榕,拱手道:“孙儿给祖母请安,恭祝祖母安康。”

太王太后微一点头,“坐吧。”

“谢祖母。”待得落坐后,夫差关切地道:“祖母急着召孙儿与夷光过来,可是凤体不适?”说着他就要让夷光给太王太后把脉,太王太后摆手道:“哀家没事,就是想与你说些事情。”

听到这话,夫差放下心来,恭敬地道:“祖母请说。”

“你今年有二十四了吧?”太王太后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夫差一怔,如实道:“回祖母的话,正是。”

太王太后微微一笑,道:“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娶妻,连你与公子山都出来了。”

夫差心中一沉,道:“如今乱世当道,百姓民不聊生,孙儿身为一国之君,当江山社稷为重;待平定天下之后,再成家不迟。”

“胡说。”太王太后斥道:“照你这么说,十年不平定就十年不娶妻吗?”

夫差笑道:“祖母对孙儿就这么没信心吗,需要十年之久?”

“不是哀家对你没信心,是哀家等孙媳妇茶等得脖子都长了。”太王太后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道:“趁着哀家这会儿还喝得了孙媳茶,赶紧成亲。”

夫差眸光一颤,连忙道:“祖母身体硬朗,别说区区十年,就算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这茶都照饮不误。”夷光已经将太王太后的病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夫差,所以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种不吉利的话,亏得是太王太后自己说,要换一个人,非得被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太王太后黯然一笑,“就算夷光和那些个太不说,哀家自己也知道,活不了多久了。”

夫差听得心惊肉跳,起身道:“祖母……”

太王太后抬手打断,“听哀家把话说完。”待夫差重新坐好后,她道:“哀家当年跟着先王南征北战,什么样的凶险都见过,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唯独记挂这一杯孙媳茶,若是不能饮到,哀家死不瞑目。”

夫差听得心中难过,强笑道:“祖母别总说这样晦气的话,您一定会长命千岁千岁千千岁。”

“别岔开话题。”太王太后瞪了他一眼,牵过伍榕的手道:“榕儿与你青梅竹马,又是伍相的义女,与你最是般配不过;哀家想过了,抓紧一些,应该能赶在年前成亲。”

夫差满面诧异,催着成亲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自己娶伍榕,简直是……荒唐。

待过回神来,他连忙道:“祖母忘了,之前孙儿已经将她收为义妹,册封平阳郡主,并且赐婚季与,虽说最后两人没成亲,可婚约并没有废除,只是将之押后而已,若是孙儿娶了伍榕,便是强夺臣妻,必会招来千古骂名。”

太王太后早料到他会拿这件事当挡箭牌,当即道:“季家那边,哀家自会处理,你无需担心,只要安安心心等着成亲就是了。”

夫差急切地道:“就算季家不追究,孙儿与伍榕都是义兄妹,万万不能成亲。”

太王太后面色一沉,“你这是要让哀家死不瞑目?”

“孙儿不是这个意思……”不等夫差说下去,太王太后便道:“既然不是,那就照哀家的话去办吧。”

“祖母!”太王太后的强硬令夫差不喜,他加重了语气道:“无论您怎么说,孙儿都不会娶伍榕为妻!”

伍榕在旁边听得心酸不已,正想说话,手突然被人按住,抬眼望去,太王太后正朝她微微摇头,只得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待安抚了伍榕后,太王太后抬眼道:“榕儿不好吗?”

夫差看了一眼夷光,咬牙道:“无关好与不好,实在是孙儿已经有了意中人。”

太王太后自然知道夫差口中的意中人是谁,却故意不点错,“她可有显赫的家世?”

“没有。”

“家中富可敌国?”

“没有。”

“能助我吴国一统中原?”

“不能。”

“既不是名门之后,又无万贯家财,也不能助我吴国一统中原,这样的女子怎配做吴国的王后。”

太王太后用力一顿手里的龙头拐杖,厉声道:“既无家世,又不是富可敌国,更不能助我吴国一统中原,如此女子有何理由成为我吴国之后?”

“理由就是……”夫差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道:“孙儿爱她,孙儿此生只会娶夷光一人为妻,生死不相离!”

夷光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情深之语,既感动又苦涩;感动的是夫差对自己一往情深,甚至愿意以后位相许;苦涩的是她与夫差之间始终隔了一重国仇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