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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通敌叛国(2 / 2)

“除了物证,还有人证。”伯嚭话音刚落,伍子胥便嗤笑道:“不必问,那定是你的人,这样的人证有什么意义;伯嚭,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夫要想通敌,哪还会等到今日!”

伯嚭一再遭怒,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忽地想到一事,是了,他手里还握着一张足以致伍子胥于死地的王牌,何必动怒。

想到这里,伯嚭敛去怒意,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相国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曾通敌,还指天发誓,可敢让我搜一搜相国府?”

听到这话,伍子胥当即竖眉喝斥,“大胆,老夫府邸,岂容你随意搜查。”

伯嚭也不着急,凉声道:“不敢让我搜查,也就说明相国大人心里有鬼了,也罢,我不勉强,只是麻烦相国大人以后都不要在大王面前假惺惺的说自己 ‘忠心’了,这两个字,你……”他讥笑道:“当不起。”

伍子胥大怒,喝斥道:“放肆!”

伯嚭不说话,只是冷笑连连,他这副样子越发惹恼了伍子胥,脱口道:“好,老夫就让你搜,看你能搜出什么名堂来。”

伯嚭眼底掠过一丝喜色,“这可是相国大人自己说的,别到时候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私自搜查相府。”

“别把老夫想得与你一样,老夫一言九鼎!”说着,伍子胥一指府邸,大声道:“请!”

“慢着。”一直没说过话的夫差终于出声了,唤住准备去召唤人马的伯嚭,只见他眉头轻蹙,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要搜查相府?”

“是,相国大人他……”伯嚭话还没说话,夫差已是喝斥道:“胡闹,这是相父的府邸,岂容你说搜就搜?本王过来,只是想问一问相父,既然他老人家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没有,你可倒好,竟然蹬鼻子上脸,半点规矩也没有了。”

伯嚭被骂得一声也不敢吭,只能暗暗在心里埋怨,那不是你要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临到头又变成我的不是了?!

想归想,这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待夫差骂完后,他小心翼翼地道:“大王息怒,臣也是想弄个清楚明白,若相国大人当真没有通敌叛国,臣愿意当着大王的面,给相国大人赔不是。”

“还敢说!”夫差瞪着他道:“父王在世时,都没搜过相父府邸,你一个臣子,怎敢这么做?本王相信相父,他一定不会通敌!”

伍子胥在一旁听得热泪盈眶,之前受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哽咽着跪下身去,“得大王一言,老臣纵死亦无憾了。”

夫差连忙扶起他,“相父还要帮本王拓疆扩土,称霸中原,岂可轻言死字。”

伍子胥连连点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夫差拍着他的手道:“好了,这件事就此过去,谁也不要再提了。”

伯嚭急得冷汗涔涔,若是不搜府,那他之前安排的一切不就全完了吗?

想到这里,伯嚭把心一横,跪下道:“臣原本用顶冠做保,请大王让臣搜查相府。”

夫差面色一冷,斥道:“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以为本王不会治你的罪吗?起来!”

伯嚭无疑是害怕的,但他始终不曾起身,反而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刚才的话,令夫差恼怒不已,正要斥责,伍子胥拉住他道:“大王无需为这等小人动怒,老臣行得正坐得直,让他搜就是了。”

夫差迟疑道:“这么一来,恐会毁坏相父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伍子胥呵呵一笑,傲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歪,老臣的名声不是这等小人能够败坏的;要是真如伯嚭小人所言,搜到通敌罪证,老臣愿意以死以报君恩。”

夫差略一犹豫,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依相父的话。”说罢,他转头看向面露喜色的伯嚭,目光沉沉地道:“去吧,要是搜不到证据,本王就摘了你的顶冠!”

“是!”伯嚭毫不犹豫地点头,忍着心中的欢喜快步离去,不一会儿,他已是带着十余名士兵走了进来。

伍子胥虽然爽直,却并非没有头脑,命人仔细搜查了这十余名士兵,确定没有问题后,方才放他们入府搜查,他自己则在厅中陪着夫差饮茶叙语,伯嚭也被留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陆陆续续回来,皆没有任何发现,这样的结果令伍子胥笑意更盛,他甚至已经想好待会儿要如何狠参伯嚭一本,让后者永无翻身之日,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令他早已经厌极了这个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一名士兵也回来,与之前那些士兵不同,他进来后神色凝重地捧上几个小小的竹筒,“启禀大王,小人在书房搜到几封与齐国往来的书信。”

听到这话,伍子胥脸上的笑容猛然一滞,有没有与齐国私通往来,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怎么会有书信的?这不可能!

夫差似乎也吃了一惊,接过那几个竹筒倒出藏在里面薄薄的绢帛,待得一一看过后,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直颇为镇定的伍子胥也慌了神,正要询问,夫差已是将那几张绢帛掷到他身上,痛声道:“你实在太让本王失望了!”

伍子胥顾不得言语,赶紧捡起绢帛,这些信都是“写给”他的,既有对他的种种许诺,也有询问齐军布署的,看日期,正是艾陵之战的时候;其中有一封犹为致命,竟然是感谢伍子胥初战之时,故意输给他们。

伍子胥连连摇头,急切地道:“这是假的,老臣绝对没有与齐国私通,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伯嚭冷笑道:“相国大人之前说证据不足,如今在你府中搜到了书信,又说有人栽赃陷害,真是什么话都是您给说了。”

伍子胥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他愤怒地道:“是你,一定是你故意将这书信放在书房之中,陷害老夫!”

伯嚭摊一摊手,凉声道:“这群士兵进府的时候,你是亲眼看着搜过的,除了一应衣物之外,没有带任何东西入内;至于这府邸,是你的地方,全部都是你的人,守卫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试问我如何栽赃?”

伍子胥被他问得一时答不上话来,恼怒地道:“总之老夫没有通敌,这些都是假的。”

伯嚭轻哼一声,朝夫差拱手道:“大王,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请大王严惩伍子胥。”

这一次,他直接连“相国大人”这四个字都省了,直接以名字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