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病疾

君言一怔，看着他道：“除非我疯了。”

嫁人二字，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存在于她的世界了，她是君主，谁人能配她嫁之？而如今，这种想法，已然成了习惯，根深蒂固，加固着她所剩无几的骄傲。

而最重要的是……物非人亦非。

时曦没有接话，看着门外在小雪中稳稳而立的两棵梅花树，带着笑意和温柔的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无奈。

佛经里说，人有八苦，这八苦于他而言，唯有一苦称得上苦厄――求不得。

求不到，也不敢求。

至于放不下，他从未想过要放下，自然算不得苦。

时曦抿了一口茶，低声道：“言言在茶中放了苦芥吗？”

君言不语，拿过他手里的茶杯与自己的调换了一下，便起身离去。

十二月初十，北燕的祭祀开始了。

百官进表，于东城外占天台，随天子叩拜。

因北燕一年只有一次祭奠，包括了祭天，祭地等，仪式格外复杂，大可分为迎神、奠玉帛、进组、初献等部分，从祭祀开始，歌舞乐声就没有停过。

君言官居一品，恰好站在容丞相身后，更是偷懒都不行，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一丝不苟。

偌大的占天台，所有人均神色严肃，未敢有一点吵闹怠慢，一个多时辰下来，君言脸色有些不好，

心下正吐槽这身子，君言一抬首，就见前面的燕长宁脸色比她还差，唇似乎都被咬破了，一袭红底黑袍绣金的龙袍衬托下，硬撑出来的威仪也有些变了味道。

索性，这场祭祀已经结束，燕长宁说了些话，便领着苏公公撤了。

君言心中有些狐疑，按规矩去领了自己的胙后，暗中让南风去跟上燕长宁。然，没多久南风就跑了回来，皱着眉，朝她摇了摇头。

君言心中微惊，没再吩咐什么。

祭祀彻底解释，君言回到太傅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但还是率先让南风又去了一次皇宫，随后询问了南风。

“四下都是暗卫，属下无法靠近。”

得到两次同样的答案，君言心中有了一个揣测，转头问旁边无聊到逗猫的人：“你可知，燕长宁有何病疾？”

时曦将两只奶猫从身上抱下去，拍了拍衣袂和袍子，才不急不缓的道：“我只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被人下毒了还是……”君言一怔，虽然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可听到燕长宁活不久的话，依旧难掩震惊。

“确实是中毒了。”时曦淡淡说着，将爬到他腿上的奶猫掀了下去。

君言皱皱眉，伸手将两只都抱到自己怀里：“知道是谁做的吗？”

“无法确认。”时曦看着她：“因为她身体里的毒，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也不是近年有的，而是长达二十多年。早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