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不得已

红玉从屋顶翻下，火红的长袍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他落在君言身旁，静静坐着，似懂非懂的与她看着一片夜色。

君言看着前方，眸中有零星火光，却也无法取代她眼底清冷：“小玉就没有怀疑过，夏莹是在骗你吗？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我从未相信过夏莹，或者别的什么人，我只相信姐姐，和我自己。”红玉轻轻笑着，带着少年恣意妄为的张扬：“于我而言，只是不同的脸罢了，我怎么可能把姐姐认错。”

君言心下微暖，轻叹一声，并不执着你问：“真的不会认错？”

红玉想了想，道：“姐姐记得，以前我拉着你一起玩的游戏吗？你看，后宫多少人啊，但我每一次都能找到你，靠的可不是这双眼睛。如果阿悸在，他也能的……”

君言侧目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相比起来，红玉对余悸的感情，可能比她还要深。因为红玉和他们不同，他的感情产生的很少，少到只能分给一两个人。

余悸死了，他给出去的东西也收不回来，只能随着一起死去。

“姐姐，你说他怎么就死了呢？那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竟然也会甘愿等死。”红玉问，眼中尽是不解和伤心。

君言不知道说什么，将目光放在远方，眼底没有迷惑，心如明镜般清楚。但越是清楚，才会越痛苦。

翌日。

天都城下起了薄薄的小雨，一出门。铺面便迎来一阵泥土草木的清香。

君言撑着伞，带着红玉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林萃，出府来到了君已的小楼。

比起昏迷不醒的燕长宁，此刻君已虽然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但至少还有力气悠闲地坐着。

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茶几上摆放了两人的茶具，他眼皮抬也未抬，静静看着手里的书。

君言将红玉两人哄出去后，跪坐到他对面。

“君先生。”

君已不应，低声念道：“兵者凶器，争者逆德，将者死官……”

“故不得已而用之。”君言接话。

君言这才抬眼，不咸不淡的看着她，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君言现在，也并不想去猜他在想什么，总归不可能是想请她吃饭就对了。

“不得已而用之，你可是到不得已之地了？”

“我的不得已，非先生的不得已，不能比较。”君言一笑。

“说的好。”君已赞同的点头，将手中的书合上，撑着扶手将身子坐直：“你可看过，国界线上的燎塔，与塔下，前仆后继，堆积千载的尸骨？将者死官，你何不停下？”

君言道：“恕我不明白，先生此话的意思。先生难道忘了，那让他们献出生命的一纸王命，可不是出自我之手。”

“但你可以阻止王命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