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毁灭

“城外隔离的那些，当真是瘟疫感染者？”

“回皇上，虽然医师现在还无法确定，但就症状来看，与回来的人说的无二。”

云昭的新丞相是从翰林院一步步爬上来的，才能自有，虽已年过不惑，眉眼之间并无精明算计，反是颇为正气。

其实就资历而言，他早就有资格提上丞相，只是曾经半路出来了一个余悸，便让他一直居了中书的位置。

陈显叹了口气：“那就都杀了吧。”

“杀……杀了？”

“不是说现在找不到治愈的药方吗？既然如此，就都杀了，所有人便都安全了。”陈显道。

“可是，城外隔离的百姓，少说也有百人了，还有沿路上不断赶来的，以及湖州城以南，少说十几万人……这要全杀了吗？”

陈显笑着说：“活着的人，总比快死的人有威胁。朕这么做，他们顶多骂朕残暴，却绝对不会暴乱了，人总归是自私的，别人死，总比自己死要好。”

“可是……”

陈显说的漫不经心：“这是圣旨，后人要戳脊梁骨，也是指着朕骂，你听命行事，怕什么？”

“微臣绝非是怕后人评论，只是……”

“好了，你想抗旨吗？”

“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去做。”

陈显看着他离开，嗤笑一声，往椅背靠去：“宣司天台。”

十二月二十八。

君言一身烟青色长袄，披着银白色狐绒披风，站在东城门处最高的阁楼上，目送自皇宫走出的浩大队伍消失在城门口。

今天，陈显要祭山。

在不清楚情况，却下令杀了所有感染者后，他从容不迫的命礼部户部加快准备祭奠，不理朝野上下的怨言，也不理百姓的指责抗旨。

便是他太过温和了，以杀止杀，陈言能做的事，他为何不能？

“放出消息，陈显杀的那些人，并非是瘟疫感染者，只是普通病患，状似瘟疫罢了。”君言道。

卫芷领命退下。

“这么一来，早就怨声载道的百姓，岂不是真要暴乱了？”陆离一身宝蓝色长袍，坐在一旁，说罢笑着抿了一口茶：“不过，陈显派出楚战去北燕，就是为了防着北燕，陛下想要过来可不容易。且现在云昭皇城又有楚家军守着，攻破单靠百姓绝无可能。这次陈显祭天，从三业城调了十万兵马过来，半路上劫杀他的可能也不大。”

“你忘了，上安军吗？”君言勾了勾唇角：“丞相，你有多久没有接到燕倾的信了？”

陆离愣了一下：“你和上安军？说来，是有半个月不曾接到陛下的传书了，莫非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