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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第17节(1 / 2)





  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早就与他多番亲密接触过了,那晚宏光寺山下,她不是毫不矜持地伏在他背上,用那团绵软如云的胸脯抵着他的背,就那么走了一路?

  若是个有自尊的女子,若不想死,早就哭喊着求他给个名分了吧?

  她还能装得没事人似的,装不认识他!翻脸无情,她好本事!

  自然,这时的木奕珩自想不到是自己当日亲口说,再不想与人相见的。

  此刻已然撕破脸,他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当即打马上路,只带三五个随从,把张勇吴强都甩下了,叫人给林熠哲传话,说等到了大都再行汇合。

  等林熠哲一行进了大都,木奕珩吩咐人在南门前接应,自己并未露面。林熠哲面色不露,心里暗叹这小子还算知道进退。

  转念又想,以木奕珩的为人,怕也只是一时兴起,七妹虽好,毕竟年长他许多,又是嫁过人的,哪里就会惦记得放不下了?况回了京城,那人必是相好众多,云环翠绕,也自顾不得旁的。

  这般想着,心里那点不自在就散了。

  林熠哲一入京就忙起来,林云暖有时两三天都见不到他一面,日子突然就变得百无聊赖,林云暖有心做门生意,便着手四处看铺子摸行情。

  木奕珩就在天香楼的雅间里偶然瞥见楼下首饰铺前被侍婢扶下马的人影。

  十来日不曾见,他面上的伤处已变得极淡。这番见着,那腮边似乎又火烧火燎地泛起疼来,他捂了左脸,也只瞟了一眼。

  妇人进了京城,犹如鸟出樊笼,再不肯委屈自己,深沉的旧服皆丢掉,买最时兴好看的款式穿。

  那窄细的腰身被宽带束住,越发衬得曲线玲珑。这样凉的天,连件披风都没穿。

  忆及她腹中许有的孽种,木奕珩下意识冷哼一声。便这样紧紧束腰,不怕勒死了姓唐的孩子?

  同桌吃茶的人笑着唤他,就错开了眼,专心应付起眼前的场面来。

  近来许多事交给那林熠哲来做,与她,却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和必要。

  回来继续从前鲜衣怒马的生活,从来和一个寡居的妇人沾染不着。

  …………

  卫国公府的庭院里,此刻丝竹阵阵。宴会就设在水榭中,上头匾额龙飞凤舞写着“拢香凝玉”,放眼望去,四周荷花已败,丛丛芭蕉生得正好,雕梁如画,璃瓦流光,纵天无星月,浓云重掩,盏盏宫灯,连点成线,照得水榭亮如白昼。

  上首卫世子斜横在榻,前襟敞开了,一手持酒,一手揽了雪肤香肌的女子,眉眼慵懒,朝下首一人笑道:“几日不见,木九倒学乖觉了。这回事,便罢了,饮过此杯,以后依旧是兄弟。”

  木奕珩抿嘴微笑:“不敢。木某不才,鞍前马后,务尽心伺候好世子。"

  卫世子扬眉笑了,座中纷纷赔笑。木五爷木清鸿道:“九弟年纪小,不知轻重,全赖世子及诸位包含,难得世子大度宽和,奕珩,还不敬世子?”

  木奕珩笑着举杯,说两句客气话,众人与他同饮了一杯。就有相熟的公子笑道:“奕珩,趁着人齐,还不把你在乡下搜罗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大伙儿开开眼?”

  木奕珩笑而不语,那卫世子奇道:“哦?除这些绝色美人,木九还搜到了旁的好物?究竟是什么?你别光是笑,赶紧拿出来,大伙儿一同瞧瞧。”

  木奕珩道:“此物虽不是甚珍宝,却绝对叫世子爷眼前一亮。怕是皇宫里藏的那些,也未必有这东西来得奇巧。”

  这话落,众人更是好奇了,木五爷推他一把,木奕珩才拍拍手,叫侍婢捧了东西上来。

  但见一只极长的檀香木盒。木奕珩耐不住众人再三催促,将盒子开了。

  就见一幅极长的画卷徐徐展开,上头一连四幅图画,细看,男女相偎,眉眼生动,做的是那秘事,竟是极香|艳的避火图。

  卫世子果然眼眸一亮,推开怀中美人,急切坐起,“快,拿来与我细看!”

  座中皆笑了。

  却不肯错眼,纷纷盯在那画上,只等世子瞧过了,再与众人传阅。

  卫世子捧着看了又看,手一挥:“奕珩,你这画儿,多少钱收的?画师何人?我出五千两,你连这画带人,俱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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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上头因无落章,瞧不出画者何人。

  木奕珩笑了笑:“这……”

  木清鸿推他道:“世子问你呢,还不答?”

  木奕珩心头憋着浓浓一口闷气,勉强扯开嘴角,似笑非笑道:“画师何人,我却不知,这画是在乡间小书局里偶然得的,世子喜欢,送与世子就是。”

  卫世子来回瞧了一遍那画,眉毛挑起,觑了木奕珩一眼,“这回木九办的事好,回头我与父亲举荐,给你谋个好差事,担保你能在这大都城里,横着走!”

  夜色深沉。木家两兄弟并轡而行,木清鸿见木奕珩面色沉沉的,不由低声劝他:“暂忍一时,谁叫势比人强?如今皇上看中卫国公,那卫子谚他娘又是安荣帝姬,这人再是不堪,总算皇后娘娘心里头一份儿。你上回惹得他几乎赶杀了你,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那画儿是云州得的?云州有名才子,叫做唐季安的,我见过他的作品,笔触意境,倒是极似……寻了此人来京,哄得卫子谚高兴,行事岂不更加便宜?”

  木奕珩踢着脚蹬,闷声闷气道:“我作甚要给他当狗腿子?咱们木家已经潦倒成这地步了?五哥把表妹送给景王,为的也是巴结宗室?败落便败落了,偏不肯服输,宁可舍了脸面,去捧那些狗东西的臭脚!”

  木清鸿瞪他一眼:“浑说什么?我们在外头,吃些苦楚算不得什么,如今好容易贵人有孕,不替她拉拢些人脉,如何顺利诞下龙胎?难不成眼看着她又折在宫里?”

  木奕珩想到什么,脸色有些狰狞。

  他一挥马鞭,座下那马儿就扬了前蹄,一溜儿蹿上前去。木清鸿喊他:“奕珩,你别胡来,城里宵禁,最忌横冲直撞!瞧惹了巡防营的眼。”

  前头那人只当是耳边风,辔头一转,拐入巷中不见踪影了。

  木清鸿摇头叹气,“这混小子,永远没个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