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545章 伴君如伴虎

第545章 伴君如伴虎

王承恩甫一出来,赵泽就急不可耐的拉住他的裙裾问道:“公公如何,陛下愿意见我吗?”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将崇祯的回复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赵泽听完直觉得要崩溃了,真是伴君如伴虎。

蓦然他又恳切地对着王承恩说道:“还请公公去告诉陛下,若是他不见我,赵泽就在此长跪不起。”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后,跺脚地说道:“安北伯糊涂啊!现在陛下正是在气头上,我若是再是去通告,且不说咱家不好受,安北伯也不好受了,若是陛下中途再改了意,安北伯你可如何处之。你且道以为用一个苦肉计就能够打动陛下,老奴跟随陛下这么多年,陛下的性格老奴是清清楚楚,安北伯你这不仅是枉然,反而弄个不好,还会激怒陛下,我劝安北伯还是好生回去,我们为臣为奴的也要太多事情是无可奈何的。”

赵泽悲声说道:“我的麾下都是对我忠心耿耿,只不过是因为我而获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他们,倘若丢人他们,不仅我终生心难安,这叫我往后如何做人,待人如饮水,冷暖皆自知。”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后无奈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奴待会儿等陛下气稍微缓和一点,找个机会再给你通报一声,当然了 ,这个机会得等待,不一定就得有。”

赵泽感激不已地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崇祯虽然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但是他的精力格外的旺盛,从早上起一直在谨慎殿中批阅奏章一直到了夜半三更时分,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崇祯渐感到凉意,问了身边的小太监,现在是什么时候,才知道三更鼓早已敲过,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舒展一下僵硬的腰肢,身边两个宫女见状,连忙上前,帮崇祯按摩起来。

王承恩迎上前来关切地说道:“陛下现在时候不早了,龙体要紧,还望陛下早点休息。”

崇祯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朕而今才不到二十五,却发觉身子已如耄耋老人,是该回去休息了。”

王承恩忙上前,牵住从案中缓缓而出的崇祯,刚走两步,就找了个时机说道:“启禀陛下,安北伯并未离去,一直在殿外跪候着。”

“知道了?就让他这样跪着。”

说完崇祯略感不耐烦地,由一帮太监宫女簇拥着离去,走到门口时,虽然赵泽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在那儿,但是崇祯连扫都没有扫他一眼。

春寒料峭,可苦了赵泽,寒夜之中,一个人就这样跪在空荡荡地殿前。赵泽心中杂乱不堪,他真的不知道崇祯到底又是何意,难道是因为在生自己的气吗?还是什么因为其他的什么,上意如海,深不可测,一想到伴君如伴虎这个词,赵泽只觉得自己后背生凉。

暮春的早晨,天亮肯定不算晚,纵使如此,在没有一丝曙光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人影如梭,忙碌的宫女太监不停的在赵泽跟前来来回回。赵泽孤单一人,冷漠而孤寂。

忽然一个小太监,迈着盈盈步子,毕恭毕敬地托着一个精美的黑漆托盘,向着赵泽缓缓而来。

“启禀安北伯,陛下有赐!”

说完弯下腰,将手中的托盘毕恭毕敬地递到赵泽的面前,托盘上有着墨迹未干的白纸一张而已,赵泽惶恐不安的,连忙磕头谢恩后,才战战栗栗的取下托盘上的纸。

纸拿到手前,赵泽就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原来这张纸上,是崇祯草拟的对平虏攻入破虏堡的处置办法,念此事事出有因,赵拓因为犯下重罪,革职后重打一百军棍,发配充军,黄博明则是减俸三年革职留用,其他人等告捷一番,赦免其罪。

看到了这个处置决定,赵泽高兴极了,登时就要起来,却发觉两腿跪得如瘫痪一样,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好在刚才那个小太监,招呼来几个路过的太监宫女,这才将赵泽慢慢扶起。

这时的赵泽觉得崇祯非常的恐惧,自己还没开口,崇祯就知道他所为何事,他觉得自己在崇祯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舒缓了一会儿后,赵泽才不慌不忙地去和张勇娜仁托娅的约定地,到时天还是蒙蒙亮,就看到路边的墙角下,两个圆滚滚地大粽子正在不停地向着赵泽来时的方向观望,原来张勇饿娜仁托娅两人在外等了一夜,最后冷的实在受不了,找了两床被子,各自裹的严严。

“泽哥,你可回来了,这一晚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张勇眼尖,首先看到了赵泽,连忙扔掉被子带着娜仁托娅飞也一般的跑过去。

张勇到了跟前急不可耐地问道:“泽哥到底怎么样了?”

“啊切……”

两人来时赵泽打了好大的一个喷嚏,两人这才发觉赵泽脸色惨白,鼻子红肿。娜仁托娅首先对着张勇嗔怒道:“你瞎了啊!没看到你泽哥他着凉了吗?还不快去将刚才扔的被子捡起来,给他裹上。”

张勇拿被子的时候,娜仁托娅则关切的看看赵泽身色,摸摸额头,这才发觉他不仅仅是着凉感冒,还在发烧,他奇怪万分地道:“你这是去进宫求圣上的,可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莫非你是在外面凉了一夜不成。”

赵泽无力的点了点头,娜仁托娅使劲的揪了他一把道:“快和我们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勇拿来被子给赵泽裹上,脑袋点的也如鸡啄米一般的不停点头。

忽然间赵泽发烧感冒,比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赵泽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只好将昨夜的事情对他们说来。

一听说赵泽既然跪了一下午和一夜,娜仁托娅竟然开心的拍起小手鼓掌来,痛快地说道:“好啊!好啊!没想到自高自大,桀骜不驯,傲气十足的安北伯既然也能跪上一下午和一晚上,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听到这消息,本小姐心中自是无比舒畅。”

赵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打了一个喷嚏,娜仁托娅也不笑不开心了,连忙又关心起来。

张勇点着小脑袋问道:“泽哥既然圣上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可为什么不直接给你这个纸条,而是要让你跪一天一夜再给呢?"

想到赵泽被人修理,娜仁托娅又是满血复活,兴高采烈地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他平日太嚣张,飞扬跋扈,圣上逮着个机会了特意修理他一顿,要让他知道谁到底是君,谁到底是臣。”

“哦!”

张勇也感觉平日没大脑的娜仁托娅,今天终于是猜到了点子上了,听完后,同情地看了一眼赵泽,默不作声了。

蓦然间娜仁托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大声地喝道:“你这个笨蛋,既然已经求了圣上,可为何又让圣上将你拓哥,又是革职,又是大军棍,又是流放的。你为什么就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家全部都开开心心的回来。你说是不是你态度还不够殷勤,跪的还不够,没有让圣上彻底的满意。”

话没说完,娜仁托娅就不知不觉将手伸进赵泽的胳膊中狠狠的揪了一下,她的手指甲细而修长,要是夏天着衣少,能够活活的被他掐下一块肉来。

赵泽边喊疼,边苦闷地说道:“我的大小姐啊!你以为这朝堂是你家祠堂啊!陛下这样的处决已经做出了天大的让步,你还不知足,还想着全部无罪释放。”

娜仁托娅眨着闪烁的眼睛说道:“黄大人好说,革职留任 罚俸都只是做做样子,可你拓哥,又是革职又是打军棍的,还要流放,可如何是好。”

古代的刑罚发配充军其实是非常残酷的,一边都是放逐去边塞之地,举家而行,不仅你一个人,就是子子孙孙都要流放与此,对于安土重迁的国人来讲,是非常残酷的。

赵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暂时先管不了这么多,只要拓哥能够保证这条命就行,以后的再想办法。”

张勇连忙插嘴道:“泽哥,当初圣上不是答应你,攻取河套之后,以后投降招安的流寇贼兵,还有流放充军的罪人不是都安置到河套来的么,我们赶快打下河套一块地,到时拓哥不是就流放到这里来了。”

赵泽眼睛一亮,激动万分的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真是个好办法,现在我就回大同,央求杨大人和焦大人帮帮忙,将拓哥的发配时间尽量推后,到我们打下了一块地后,他就会充军到我们这儿来,那么大家就都不用担心了。”

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到这里,三人全部都会意地笑了笑。虽然赵拓还会和他们在一起,但是也意味着,为了避嫌,从此赵拓的政治生命基本已经结束。但是纵使如此未免不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办法,赵拓的性格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捅出个多大的篓子,到时安排他一个不是官的官,在于幕后管理后勤,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曙光渐渐地升起,大地害羞的露出了一小块鱼肚白,一抹朝霞轻绕在东方,大地宁静,赵泽聆听着大自然的美妙,心情无比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