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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回 刻骨铭心的青梅竹马(1 / 2)

第一百五十六回 刻骨铭心的青梅竹马

芷君望向了水池,那清粼粼的水中顿时倒映出一个美丽的面庞,那发间粉色的芙蓉花愈发将她的面庞衬得娇美异常,她自己都忍不住移不开目光了。

“芷君,你真美!”谭书恒呆呆地盯住她的倒影说道。

“谢谢你书桓哥哥。”芷君无比感激地看了谭书桓一眼,天真地笑了起来。

谭书恒却还是有些痴痴地,有些看不够的样子,他忍不住喃喃说道:“芷君,你真美,真像一个新嫁娘。”

芷君笑嘻嘻地说道:“你不要胡说了,只有到了及笄年纪的女子才能做新嫁娘了,我还早着呢!”

谭书恒却一边捉住她的手,无比郑重其事地说道:“芷君,你就做我的新嫁娘好不好?”

“书桓哥哥,你胡说什么呀!”幼小的芷君忽然意识到了谭书恒在说着成年的男女之事,她顿时觉得有些羞涩,于是用力挣脱了谭书恒的手,快步跑开了。

身后,谭书恒却如发誓一般地说道:“芷君,今生今世,我只要娶你为妻,任何人都不要。”随后,他又扬起头对着天空说道:“苍天作证,我谭书恒今生今世只爱芷君一人,断不娶他人为妻。”

在这片春日的骄阳下,在玉府的花园中,这个十四岁的青涩少年就这样发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爱情誓言。

但是一年多之后,谭书桓便随着父亲一起到南边戍边去了,远隔千里,他便把对芷君的强烈的思念深深地埋在心底,每日里用刻苦的练武,用功的读书来打发时光,闲暇之时,他最大的爱好便是画芷君的肖像,一张有一张,有站着的,有坐着的,还有跑跳嬉笑着。无论是哪种姿势的,那每一笔每一划都深深凝聚着他对她的刻骨想念,和深深地爱恋。

一连三年,他画的肖像整整能装满一个书柜。母亲读懂了他的心事,便有意去往尚书府提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得到了玉府获罪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父母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撼不已,母亲更是禁不住泪流满面。谭风渊与玉守恒虽然谈不上是莫逆之交,但对玉守恒的为人他还是深深地了解的。玉守恒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平,待人和蔼,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玉守恒会翻下如此大罪。

夫妻二人怕书桓知道这个消息经受不住打击,便都死死地瞒住了这个消息,谭风渊更是派了亲信到京都去打听,看看玉家到底犯了怎样的大罪,另外,若是玉家还有人丁,就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南方来。

那个亲信走了整整半个多月,谭风渊夫妻二人等得十分心焦,又过了十多日,终于等回了那个人。

他进门就跪在了夫妻二人面前,痛哭着说,他没能救回玉家的一个人。虽然在京都他也是多方的打听,然而似乎所有的人都对玉家的事,做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而玉家的人口,凡是有官职的都被处死,没有官职的都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妇孺皆被勒令自缢身亡。只有两个未成年的幼女被送入了宫中的掖庭,终身为奴。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便是玉家嫁到外地的两个成年的大小姐。

那个人当时还想尽办法要救玉家的两个姐妹出来。然而凡是他托付到的人,没有一个不劝他,不要插手玉家的事儿。再说,从宫中掖庭里捞出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人家还劝他干脆死了这个心,一般罪臣的幼女被送进掖庭的,都是难能活着出来的。所以呀,这玉家的两位幼年小姐也等于是死了一样。那个人在京都又徘徊了十多日,一看终究还是没有结果,因怕谭风渊夫妻担心,便连忙赶了回来。

谭风渊夫妻二人听罢,不禁大失所望,谭夫人更是悲痛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谭风渊连忙宽慰她,要止住哭声,以免被谭书恒听到。

谭氏夫妻二人只有谭书恒这么一个儿子,谭书恒的上面有两个姐姐,早就嫁做人妻。本来以为能和玉家结亲,形成一段佳缘良偶,可没成想,玉家竟然横遭这样的灭顶之灾。

然而,就在谭夫人刚刚止住哭声。谭书恒就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原来,心思缜密的书桓,也一直关注着京都玉家的消息。就在父亲派人去京都不久之前,他也获知了玉家可能遭难的消息,于是他就托付自己在江湖上的朋友,到京都去打听一下,最好能把玉芷君救回来。不过,他派去的朋友还一直没有消息。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父亲肯定也动手去查此事了,于是便一直悄悄观察着父母的动静。今日一早见父亲的亲信匆匆地赶回府来,便料定肯定是玉家有了消息,于是便悄悄地躲在门口听。

万万没有想到,给他的却是这样不啻于晴天霹雳的噩耗。当下,他没有哭,只觉得四肢僵硬,仿佛都不听使唤了。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踱到父母的面前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地求着父母,让他亲自去京都,去皇上的面前为玉家的两个幼小的女孩求情。

谭风渊虽然心疼儿子,更是感叹他的一片痴心。但是书桓的想法又怎能成立呢?谭风渊虽然自小是皇上的伴读,和皇上一起长大,是皇上的挚友,可越是如此,他愈发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上官明轩就算与他再亲近也是君臣有别的,更何况玉家犯下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大宛律法中有述:欺君罔上,勾结谋反才会获此大罪。这个时候,如果他刻意表现出对玉家的同情,以及想救玉家的儿女的话,那上官明轩势必会对他们谭家戒心大增。到时候,不但救不了玉家的两个小女孩,还会给他们谭家带来不尽的麻烦。

然而,书桓当时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还未到弱冠之年,这些话,他又无法对他言明,于是只好严厉地拒绝了谭书恒。

书桓整个人顿时如抽去了所有精华的树木一般,顷刻间就轰然倒塌下来。并口吐鲜血,人事不知。

吓得谭氏夫妻连忙请医问药,好不容易将谭书恒的病情控制住了。

谭书恒足足养了半年的病,才渐渐恢复了元气。他本来对任何事物都了无兴趣了,每日里只是对着芷君的画像呆呆地发愣。谭氏夫妻看到此景,分外痛心。谭夫人更是因为担心儿子而勾起了多年的旧疾,缠绵病榻,不能起身。

这是,谭风渊找到了谭书恒,痛骂他的不孝,只是沉湎于小儿女之情。不管亲生母亲的死活。

谭书恒也是个孝心很重的孩子,见父亲如此说,不由觉得羞愧不已,连忙收起了芷君的画像,来到母亲的床前侍候。

为了重病的母亲,他把对芷君的强烈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间,悉心地呵护着母亲。

足足一年,在他的精心呵护下,母亲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身体却大有好转。

夫妻二人便想着给谭书恒张罗一门婚事,此时,谭书恒已经年满十八岁了。然而,这却得到谭书恒的极力反对。夫妻二人无法,只好作罢了。

随后,谭书恒又沉浸在练武读书当中,闲暇之时,便陪着母亲说说话,陪着父亲下下棋。只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才会悄悄地把芷君的画像拿出来,对着画像喃喃地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并撒上一捧相思的泪水。

半年后,忽然一场瘟疫袭击了他们的所住之地。谭夫人因为身体虚弱,传染上了这种疾病,便仙逝而去,谭风渊为此悲痛不已。谭书恒也一度一蹶不振。

但最终,谭书恒还是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因为他想明白了,总是活在阴霾之处是毫无益处的,他坚信自己的母亲还有芷君也不会愿意看到他这副样子。终归还要重振精神,因为还有父亲需要他的照顾。再者,他学了一身的武艺,一肚子的学问,总归要寻到一个报国之门,用平生的本领俩报效国家的。

随后,谭书恒不仅自己重振了精神,而且还不离左右地照顾父亲,终于帮助谭风渊也恢复当初的意气,随后父子二人便相依为命地又过了两年。

时逢陈皋叛乱,上官明轩写了一封密信让他回京都护驾,于是谭风渊便带着自己的人马赶回了京都,谭书恒依然在家乡驻守。

平叛之后,谭风渊因为在陈昕事件的处理之上,不赞成上官明轩,便悄悄回到了南方。父子二人又过了一年清闲的日子,便又被上官明轩一封言辞恳切地信召回了京都。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谭书恒缓缓站起身来,这个屋子里并没有更多的关于芷君的迹象,待久了反而是了然无趣,他便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此刻,初见芷君的欣喜已然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愁绪。

芷君虽然还活着,然而却是高高在上的芷嫔娘娘,成了当今皇上宠爱的妃子,和他之间俨然又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怕是他一辈子也是无法企及的了。

“哎呦,谭统领,原来您在这里呀,快到晚膳的时间了额,皇上那里传饭了,谭元帅一直陪着皇上呢,皇上令老奴来请谭统领一起前去用饭。”高公公一眼看到了谭书恒,便小跑着走了过来说道。他的称呼里,已然将谭公子改成了谭统领。

“有劳高公公了。”谭书恒微笑着点点头。